藍田縣百姓的支出費用其實還是上漲的,只是因為藍田縣的各種利民策略給平抑掉了。
看的出來,藍田縣還是有高人的,這里的事情不是我們兩個書生能管的事情,更不該是我們兩個跑到藍田縣尊面前,大言不慚的要他放棄。”
“山西災民呢?他們怎么辦?藍田縣糧食很多啊!”
“我都說了,這里的糧食是藍田縣百姓的糧食!”
兩人爭論著離開了糧食市場。
緊靠著糧食市場就是藍田縣最大的布帛市場。
黃遵錫指著一眼望不到邊的布帛對顧炎武道:“天下間穿不上衣衫的人很多,你難道也要拿這里的布帛無償的送給他們?”
顧炎武回頭看了黃宗羲一眼道:“天道不公!”
黃宗羲冷笑一聲道;“你該去給李洪基當軍師才對!”
顧炎武怒道:“如果李洪基再聰慧些,再睿智些,再大度一些,再仁慈一些,當他的軍師也無不可!”
黃宗羲大笑道:“這就是天道難以解說的地方,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而奉有余!
所以啊,只要是人,就要力爭上游!生命不止,奮斗不息,稍有松懈,便會被天之道,人之道拋棄。
觀我大明,就是天之道在懲罰,人之道在后退,頹廢之勢已經全面顯露,若還是不能力爭上游,大明,殆矣!”
兩人吵吵鬧鬧的穿過布帛市場,眼前的街道豁然開朗,這條街道上布滿了銅器,金器,銀器,玉器店鋪,每一家的門面都極盡奢華之能,來往的人也不見了販夫走卒,也比前邊的市場安靜了許多。
黃宗羲邀請顧炎武上了一座茶樓,坐在臨街的座位上,用扇子指著那些帶著幕籬進進出出的富貴人家子弟道:“你能說他們的行為是錯的嗎?”
顧炎武神情黯淡,喝了一口茶水道:“大明凋敝,藍田興盛,這能說明什么?”
黃宗羲搖著折扇笑道:“看到這些,你應該歡喜才是。”
顧炎武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黃宗羲笑道:“你應該歡喜!”
顧炎武道:“歡喜什么?歡喜那個浪蕩子佩戴了一方玉佩之后更加顯得氣度不凡?
還是那個美人兒將一雙明月珰配在耳垂上顯得更加的國色天香?”
黃宗羲嘿嘿笑道:“所謂陽極陰生,陰極陽生,便是此時模樣!大明凋敝便是極陰,藍田縣極盛便是陽生。
你看這陽氣生機勃勃,正是勃發之時,假以時日必能橫空出世!”
顧炎武安靜了下來,嘆口氣道:“然后,又是陽極陰生是吧?”
黃宗羲哈哈大笑道:“且讓我們先度過漫長的陰極陽生的過程,只要藍田縣的一且不能再繼續勃發成長了,自然也就到了陽極陰生的時候了,天道輪回,我們重新來過就是了。”
此間茶樓修建的奢華高大,兩人握著茶杯上了頂樓,放眼望去,并沒有看到藍田縣的城郭。
這也是黃宗羲見到的第一座沒有城郭的縣城。
“藍田縣人都是如此自信嗎?連保護這些商家財富的城郭都沒有。”
顧炎武道:“現在全天下都在擔心藍田縣人沖出潼關進入他們的地盤,哪里會有什么人敢打藍田縣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