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米價這東西一直在漲,朝廷就不肯給官員發糧食了,很聰慧的折算成銀錢發放……依舊是三十六兩,其余各色福利自然也是如此,如此一來,海瑞這種官員一年到頭只能吃糠咽菜,母親大壽的時候買了兩斤肉,被胡宗憲當做奇聞……
海瑞這樣對自己的要求刻薄到極致的人,云昭是不喜歡的,可是,毫無節操的人,云昭同樣是不喜歡的。
所以,直到現在,藍田縣在用人這一方面,可以算得上刻薄。
只用很少的一部分官員,就能把關中治理的井井有條的原因,就在于大量的里長,大里長的使用。
總之,藍田縣的官員體系就是——少官多吏。
造成這種結果的最大原因就是——云昭自己才是一個六品官,遠不如黃臺吉,李洪基,張秉忠,羅汝才這些人的名頭好聽,至少,人家都是王級。
論到官府的效率,藍田縣毫無疑問是第一名,滿清排第二,李洪基,張秉忠,羅汝才這些人排第三。
至于大明——只要有自立的勢力,他們永遠排在人家后邊。
云昭坐在張國鳳家的屋檐下,饒有興趣的瞅著掛在屋檐下的一串風鈴。
微風浮動,風鈴就會叮當作響。
不遠處的果園里,一些新栽的果樹正在綻發新芽。
果園后邊是一個不大的豬圈,里面有四五頭小豬正在奪食,一個還穿著新嫁娘紅衣的婦人正在用秕谷喂一群小雞,
李定國在云昭耳邊絮絮叨叨的道:“毫無大志啊。”
云昭懶懶的道:“個人追求不同罷了,我們這些人都是剛剛洗干凈了泥巴腳桿剛剛上岸穿上鞋的人,誰比誰也高不到那里去。”
李定國道:“我不怕作戰,就怕有一天打仗打的成了什么功高震主就麻煩了。”
云昭瞅瞅李定國道:“你想錯了,你是藍田縣人,你在為藍田縣打仗,為自己打仗,所以,你永遠都沒辦法把自己弄到功高震主的的地步,至于,你想要超越我,這是一個很容易達成的目標,我以后不會再領兵打仗了,你現在就是他娘的功高震主了!”
李定國嘿嘿一笑不做聲。
云昭支起身體道:“沒跟你開玩笑,如果有一天我要是用這個借口來干掉你,你可以罵我。”
張國鳳從水井里提出一桶水,嘩啦一聲倒進一個碩大的木盆里,水面堪堪沒過云昭帶來的葡萄酒。
沒法子,他家沒有冰,只好用井水冰鎮一下。
“今年沒戰事是吧?”
張國鳳給云昭倒了一杯酒問道。
云昭笑道:“我們今年要開始整頓內部紀律,如果外人沒有打我們的意思,我就不準備向外擴張。”
“整頓的目的是什么?”
聽云昭這樣說,張國鳳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鄭重的問道。
云昭瞅著張國鳳道:“純潔我們的隊伍,清除一些目的不純的自己人。”
“殺人?”張國鳳一張木訥的臉馬上變得棱角分明。
云昭搖頭道:“殺人是律法才能決定的事情,政令殺不了人。”
李定國湊過來道:“如此說來,這一次整頓是政令而非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