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秋生聞言怵然一驚,事關魏國公府與成國公府哪里會是小事,少許的煩躁之意頓時被他拋到了九霄云外。
“魏國公府的甲士首領何操,成國公府的護衛頭領張彪,赤身裸.體醉倒在現場,手上染有血跡,燒毀大半的婦人尸身身無寸縷,小的以為是兩位首領醉酒……鬧事……”
“快快把他們帶回來,莫要為他人知曉。”
卜秋生安靜了下來,腦子里已經開始翻滾,想著如何將此事壓下去,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何紹甫苦笑道:“圍觀的鄉民足足有數百!”
“蠢貨!”
卜秋生怒吼一聲,又道:“備轎,算了,備車,我們這就去現場。”
上甲里距離縣衙并不遠,半個時辰之后,卜秋生已經到了現場,先是看了看被狂怒的鄉民們捆綁在樹干上依舊光溜溜的何操,張彪,見他們兩人雖然全身淤青,卻無性命之憂,兀自在那里呵斥威脅鄉民們放他們下來,否則,就把這些窮鬼們全部殺掉。
卜秋生懸著的一顆心算是落了地,隨意瞅瞅還在冒煙的廢墟堆,讓衙役們從人群中擠出一條道,自己慢慢地踱著方步走進了現場。
地上整齊的擺放著十一具尸體,男女都有,男子倒也罷了,除過面目被大火燒的焦黑之外,也就是腸破肚爛的場景算不得什么,兩具女尸卻身無寸縷,頭面也被燒焦,滿是傷痕的身子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手腳都有折斷的痕跡以奇怪的姿勢扭曲著慘不堪言。
燒烤肉的臭味加上尸體上的糞臭,聞之欲嘔。
卜秋生干嘔了一聲,用手帕掩著嘴低聲對何紹甫道:“喚里正過來。”
何紹甫指指其中一具老男人尸體道:“縣尊,死的就是里正一家。”
卜秋生環顧四周,瞅瞅那些不斷朝他喊著‘請大老爺為民做主’的愚民,心頭煩躁之意再起,對何紹甫道:“還不去棺材鋪征棺材過來,男女尸體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
很快就有兩個衙役飛一般的跑了。
卜秋生又指指被百姓綁在樹上的兩人道:“松綁押解大牢嚴加看管。”
還被綁在樹上的何操嘿嘿笑道:“卜秋生,我告訴你,這件事就不是爺爺干的,爺爺只是喝醉了酒從這里路過而已,快把爺爺放了,今天晌午,還要陪公爺上鐘山觀賞紅葉呢,耽誤了公爺的游性,你知道是個什么下場。”
卜秋生瞅著這個不知進退的蠢貨,很想讓人堵住他的一張臭嘴,卻聽綁在另一棵樹上的張彪道:“我家公爺也是要去鐘山觀賞紅葉,卜秋生,快快放了我,給我找衣衫遮體,這些刁民趁著爺爺宿醉,把我的衣衫都剝掉了,其中還有一塊玉佩,你要給我追回來。”
兩人此言一出,卜秋生心知要壞事,果然,一塊石頭從人群中飛出來,準確的砸在張彪的嘴上,一時間打落了張彪的兩顆牙齒。
“狗官慣會包庇,打殺這兩個惡徒,給慘死的王汝大一家報仇!”
話音才落,圍觀的一眾鄉民,不論男女老少,一起撿起石頭砸向何操,張彪,一時間亂石如雨。
“驅散這些刁民!”
卜秋生大叫了一聲,何紹甫帶著一干衙役論起手中的木棒,鐵鏈,就劈頭蓋腦的向百姓砸了過去,百姓那里是這些衙役的對手,被打的頭破血流,狼狽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