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走的不走,不該走的跑的滿世界都是……”
念到此處,云昭忍不住低聲哀嘆了出來。
徐五想瞅瞅云昭手上的密諜司冊簿笑道:“藍田縣已經成熟,對那些眼高手低的家伙們來說這里已經沒有多少建功立業的機會了,只能處理一些文牘,或者別的小事,自然不如在外邊赤手空拳打下一片天地來的痛快。
您看看,這個叫做邵文的家伙,如今混到了杭州府知府的身邊了,還是知府門下重要的清客,這個叫做蒲存池的如今可是……“
云昭順手蓋上冊簿,恨恨的看著徐五想。
徐五想攤攤手道:“這些東西都是我整理出來的,您現在防備我,晚了。”
“你老婆……”
“我老婆孩子都要生了,怎么還懷疑她呢?”
“你要是娶我家妹子就不會懷疑你,你沒有說夢話的習慣吧?”
徐五想站直了身子道:“縣尊,您要想讓藍田縣的百姓走出去,也不是沒有辦法啊。”
云昭把冊簿收回抽屜里,淡淡的道:“說說。”
“以利誘之。”
“胡說八道,除非我給的利益要比他們留在藍田縣的利益大才成,如果我愿意付出這么大的利益,寧夏鎮的百姓早就富裕起來了,用不著強行派這里的百姓出關。”
“土地啊,寧夏鎮別的沒有,土地多啊。”
“藍田縣人的口訣知道不?寧要藍田一張床,不要關外千畝糧!”
“哈哈哈……”
兩人說笑一會,就重新坐了下來,一起為寧夏鎮的事情發愁。
段國仁的計劃不可謂不周密,他唯一沒有料到的就是人的問題。
不論是從陜北遷徙過去的百姓,還是從固原,海原過去的百姓,去了寧夏鎮之后都不同程度的出現了水土不服的癥狀,人才到寧夏鎮,便紛紛病倒,腹瀉,嘔吐,睡不著,開始以為是疫病,極為緊張了一陣子,經過大夫查驗最后發現僅僅是簡單的水土不服而已。
如果人數少也就罷了,偏偏去的陜北百姓中間,有三成的人有這樣的癥狀,這對即將開始的墾荒極為不利。
問題是藍田縣派去指導百姓墾荒的人員中,卻一個水土不服的都沒有,不僅僅是他們沒有,藍田縣的官員,商隊中人也沒有這種癥狀。
事情報到云昭這里,據云昭猜測,這跟藍田縣百姓的飲食有很大關系,這里飲食種類繁多,百姓獲取各種營養的途徑很多,即便是去了一個陌生地方,本身儲存的各種營養也足夠他們支撐一陣子的,直到他們習慣地方飲食,繼而會用新的方式獲取這些營養,自然就不存在水土不服的問題。
可是,陜北的窮困百姓不同,他們長年累月的生活在陜北的高原上,有自己的一套獲取營養,以及礦物質的途徑,突然間被轉移到了寧夏鎮,這個結構被破壞了,自然就會出現各種水土不服癥狀,固原,海原這兩個地方的人雖然也會有,卻比陜北水土不服的人少得多。
從某一個層面說云昭的猜測是對的,可是,他卻沒法子跟別人解釋,哪怕是徐五想這樣的人也沒辦法說,畢竟,一旦要說清楚這件事,就要涉及到很多他們從未接觸過的知識點,以徐五想不懂就求教,且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習慣,云昭只好想想就算了,因為,他也是知其所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死了一百六十多人呢,這很麻煩,會讓陜北的百姓們認為來寧夏鎮是一件錯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