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傾睡著了。
她看了眼表,驚覺現在已是十一點半,一時有些自責沒訂個鬧鐘早點催燕傾去睡覺。
她把白紙扣起來,輕輕拍拍身側女人的肩膀。
“燕傾,燕傾。”
“唔”
女人皺著眉張開迷蒙的眼睛,又在看到她的臉時舒展了一些,“寫完了”
“嗯,”秦闕點頭,“快去睡吧。”
“好,晚安。”
燕傾也是真困了,沒去檢查就爬上床睡了。
秦闕關掉了燈,等了十分鐘,確認對方已經睡熟才輕手輕腳地去浴室洗了澡,又坐回書桌前,拿出了臺燈。
再有半個小時應該能寫完。
這也是目前為數不多自己能幫燕傾做的事了。
aha揉了揉眉心,撇開那一點哀愁,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習題冊上。
自然也沒注意到,對面的床鋪,一雙沉靜的靛藍色眼眸正復雜地注視著她。
第二天仍是緊鑼密鼓學習的一天,有秦闕總結的知識點,燕傾的學習速度又上了一個臺階,兩人做完習題,趕在晚上九點前把重要的知識點又通了一遍。
“好,這樣就沒問題了。”秦闕把思維導圖疊起來遞給燕傾,“明天考試前可以再看一遍,今天就早點休息吧。”
“我還想再看看,你先去洗澡吧。”燕傾一手拿著那張紙,一手把她往浴
室推。
等秦闕洗完澡,燕傾關了燈囑咐她先睡才去洗。
秦闕望著黑暗中漆白的天花板,在床上翻了幾個來回。
睡不著。
教書是個比學習更累的活,昨天又沒有睡好,她的腦子已經很困倦了。
卻還是睡不著。
只要閉上眼睛,腦子里就會浮現一個倒計時,秒針跳動的聲音一下一下捶打著她的耳朵。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因為直播節目的特殊性,命中注定在開拍的時候雖然說是三期,但一般都很難完成。
第一季的嘉賓在中途鬧了矛盾,最后拍了兩期。
第二季甚至因為嘉賓的檔期問題,只拍了一期。
如果說忙,燕傾只會比第二季的嘉賓更忙。
離開這里之后,自己又該怎么跟燕傾相處
她們的關系會不會因為時間空間的距離而變淡呢
秦闕第一次感受到人類面對未知時的恐懼。
你知道它即將到來,但在它真的到來之前,你只能一直害怕。
因為那關乎于你很在意的人和事。
她甚至產生了荒謬的念頭,要是綜藝不結束就好了。
耳邊響起浴室門開啟的聲音,秦闕瞬間繃緊身子,盡量將呼吸放平。
燕傾的腳步聲在離她很近的地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