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文板著臉,一言不發起身就走。
第二節戲,攝制組又轉移到了相距不遠的火車站布景中。
檢票員在催促本列的乘客上車,姐姐依依不舍地松開陸雨的手,微笑道“到了那邊要照顧好自己,不用擔心我,新工作工資挺高的,等你回來說不定咱倆就有新房子了。”
陸雨點點頭,深深地望了女人一樣,好像要把這張臉鐫刻在腦海里,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等我回來。”
“好。”
火車啟動,陸雨整張臉貼在車窗上,直到站臺上纖細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
她緩緩坐回座位上,抬手遮住了臉,整個人顫抖起來。
秦闕本以為今天的戲到此為止,卻被杜心蓮告知,要直接把前三節拍完。
直到走進帶著寒意的太平間,她才明白杜心蓮的用意。
在拍完前兩場戲后,她的情緒還處在一種溫馨動容中。
這種情緒跟即將見到姐姐的陸雨是很相似的。
然后她就看到了停尸床上面目全非的尸體,整個人如同從天堂掉到地獄,如墜冰窟。
她這個飾演者尚且如此,何況陸雨。
陸雨緩慢地挪動到那張床前,目光渙散地望著床上的尸體,如同陷入了一場不醒的噩夢。
良久,她的眼神終于聚焦,變得不可置信。
她不相信這是自己的姐姐。
她急切的目光一遍遍掃過那冰冷的,再也不會笑著望向她的人。
就像一簇篝火,慢慢被冰水澆滅。
感性仍然拒絕,理性卻像根繩索般慢慢勒緊了她的脖子。
她怎么可能認不出來呢不管女人變成什么樣,她都能認出來。
那是她的姐姐啊。
陸雨的目光最終定格在尸體青白的手掌上,尸體纖細的手指上,戴著她用高考后的兼職工資買的戒指。
她伸手去握那只手,想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它。
卻在接觸到的一剎那,腿一軟,整個人重重跌在地上。
她的手仍抓著那只手,挺拔的脊背終于佝僂下去。
發出嘶啞難聽的哭叫聲,如同野獸臨死的悲鳴。
秦闕回到住所時,已是晚上十二點。
她眼睛哭得有些痛,跟酒店要了個冰袋敷著。
過多的情緒爆發讓她感到無比疲憊,但她仍掏出了手機。
果然,燕傾給她發了消息。
燕傾第一天感覺如何
秦闕坐在椅子上,看了手機屏幕一會兒,直接撥打了視頻電話。
可能會打擾燕傾吧。
但她現在就想看到女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