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一聽到這個字,原本壓在她身上還算老實的女人突然跟被踩了尾巴一樣劇烈掙扎起來,“我不回家我沒有家”
酒醉的人本就沉重,司機小姐又比她高大半頭,溫桐一個沒站穩差點被帶著摔到地上去,趕忙告饒,“行行行不回不回不回都聽你的”
司機小姐這才安生下來,呵呵笑道“我才不回去呢,誰讓他們欺負我”
說著說著又抽噎起來,“混賬,我討厭他們,討厭死了”
溫桐“”
好美的精神狀態。
事已至此,把人再扔回去顯然不太合適,她只能好人做到底,先把人運回自己家,等明天酒醒了再說。
溫桐拖著掛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踉蹌著往家走,走兩步就得歇一歇,沒一會額頭就見了汗,她呼哧帶喘的問“不是,你睡著了嗎”
女人哼哼兩聲,不知在說什么。
你倒是自己用腿支一下,再這樣下去咱倆就得一塊露宿街頭了
溫桐氣得不行,一把把她扔在地上。
她控制著力道,保證司機小姐屁股先著地,摔不出什么毛病。
那平時看上去很有幾分“衣冠禽獸”氣質的女人茫然地揉著摔疼的屁股,幾分委屈地看向她,“你干嘛”
眼角泛紅,還殘留著一點水跡,頗為可憐的樣子。
溫桐心中涌起一陣欺負小朋友的罪惡感,但現實還是逼迫著她面露兇惡之色,威脅道“不許哭站起來自己走”
司機小姐梗了兩下,沒敢反駁,撐著身子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往前走了兩步。
腳步都快飄到外太空了。
我真是手賤啊。
溫桐在心里罵了一句自己,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幫她保持平衡。
司機小姐撇她一眼,像是在生她的氣,哼唧著要把手抽回去。
溫桐冷冷道“再耍脾氣就把你扔在這”
為了自己不至于被壓死在回家的路上,今天這個惡毒女配的劇本她必須拿穩了
司機小姐癟癟嘴。
溫桐“不許哭”
司機小姐嘴一咧,淚就掉了下來,“你也欺負我”
邊說邊要往旁邊的綠化帶走,也不知是不是把那當成窩了。
“別別別,”眼見恐嚇過了頭的溫桐連忙軟下聲音,“乖總裁大人最乖啦我們不鬧啊,跟姐姐回家好不好”
怎么越聽越像誘拐少女的怪阿姨
溫桐在心中為自己的美少女形象點了根蠟,手卻不敢放松一點,生怕女人真沖進綠化帶里,她還得費勁往外拔。
好在司機小姐很吃這一套,被她一哄還真愿意努力好好走路了。
兩人就這么艱難地回到了家。
“呼,累死我了。”溫桐把人往沙發上一丟,自己坐在另一邊,抹掉額頭上的汗。
她養的貴賓
犬“跳跳”搖著尾巴躥過來讓她抱,溫桐隨手揉扒兩下狗頭,就把它放回了地上。
跳跳繞著主人諂媚地轉了兩圈,見對方確實沒力氣搭理自己,才轉向沙發上的“不速之客”。
在這個家里,它還是第一次見到主人的同類。
不過沒關系,跳跳是只開朗的小狗,主打一個賓至如歸。
它輕輕一躍就跳上了沙發,踩在女人柔軟的胸口上,快活地用舌頭甩對方的臉。
許禮在一片迷蒙中感到有濕熱的東西滑過臉頰,心里一驚,本能地抬手抓住那團毛絨絨地玩意,張開眼就對上了一顆棕色的,表情殷切的狗頭。
“唔”她被嚇得一下坐起來,大腦一陣眩暈,又跌回沙發上。
“哈哈哈。”溫桐被她這樣子逗得哈哈大笑,“別怕,它不咬人的。”
跳跳得到了主人的鼓勵,舔得越發起勁。
我怕什么我家狗比這只大多了。
許禮揪住小東西的后頸,撓它的下巴。
跳跳很乖順地把頭放進她的掌心。
好狗。
許禮臉上掛著滿意的微笑,一門心思地搓揉狗頭。
這時溫桐才有功夫細細打量她,司機小姐穿著件卡其色的大衣,里面還是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西服套裝,只是經過這一番折騰,大衣下擺灰突突皺巴巴的,西服上也沾著一塊塊的酒跡,看上去很是狼狽。
即使如此,在她安靜下來并面帶微笑之時,那張偏冷峻的面容仍顯出一點矜貴與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