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拿到了劇本后,他才知道并不是白盛忻之所以會選擇他成為男三,就是因為看上了他繪畫的天賦。
白盛忻讀的是油畫專業,他想要進入畫壇,但是他的天賦不夠。其實也是能夠理解的,像是白盛忻那樣的人,要名,要利,要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于是,他盯上了上輩子的殷刃,那個時候他才剛剛上高中,在遇見了白盛忻之后,他退學,一心一意地為了他獻出了自己的愛,生命,還有繪畫的才華。
他全部的熱情都投入到了白盛忻的身上,為了他創作出了很多、很多畫白盛忻帶走了其中的一些,掛上了自己的名字,用來參加了一些比賽。
當時的殷刃其實并不在意,因為那些畫本來就是畫給白盛忻的。
直到后來,他畫畫的手被硬生生折斷的時候,他死掉的時候才明白。
原來自己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成為了白盛忻的槍手,在后者用著他那些畫在畫壇里面成名后,他對于對方的作用也就已經消失了。
在他成名之后,自己從他的心尖尖上的愛人成為了對方的,不能被揭露的黑色污點,阻止他前往了那個光明的未來。
所以對于那個時候的白盛忻來說,果然自己死掉才是最好的。
是啊,對白盛忻,自己曾經的父親,母親,還有白盛忻的那些情人來說,殷刃死掉似乎都是最好的
但是誰又問過他的意見
他在手指痙攣的疼痛中閉上了眼,卻又猛然站起身來,穿著睡衣跳下床,跪在地上開始用顫抖的那只左手在地上畫畫。
他要畫點什么,他必須畫,不然他腦子里面的那些怪物會沖出來將他撕碎。
沒有畫紙,他就在地上畫。沒有畫筆,他就用手指,用水,用血。
直到殷刃終于累了,才蜷縮在地上勉強睡著,他睡得并不安穩,夢里全是一個個恐怖的血紅色影子。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身體點點的恢復知覺,從手指開始。
他就像是一座已經僵硬的石雕,再次能夠動彈起來,在睡衣外面勉強套上一件外套,出門去覓食。
新找的這套出租屋是在一幢破舊居民樓的里面,一套一百多平的房間分成了三套,每人都只有十幾平米的狹小空間,人人的臉都像是被擠壓的漢堡胚一樣毫無生氣。
租客有的是長租,有的是短租。彼此之間也不認識,從昏暗無光的客廳里面路過,殷刃看見自己對門的房間新搬來了一對父女。
他們正在收拾行李,從沒有徹底關上的門縫里面窺視了他一眼,小女孩的眼睛黑亮亮的,像是一種很昂貴的水晶葡萄。也許是那位父親從他怪異的白色發色和隨意的穿搭上覺得他不像是什么好人,猛得將房門拍上。
沒在意,殷刃跑去兩個街道外陶曉梅的店里買包子吃。他已經半個多月沒來過,陶曉梅看見他很高興,問他身體好了沒有,又問他現在住在哪里殷刃一一回答了,只說自己暫時安頓了下來。
陶曉梅又想起那信封來,要將錢推還他。
“不用。”
殷刃笑笑,鼓起臉來小口小口地吃包子。
“您可是救了我的命,我覺得我的命還是值這點錢的。實在不行,我以后吃東西您幫我記到賬上就行。”
陶曉梅也就不再說什么了,給他用保溫杯倒了熱水來,坐在一邊看他很認真地吃東西。
走的時候殷刃又順了一份最新的報紙。
716,白盛忻的訂婚宴就在三天后的719。
殷刃當然會混入白盛忻的訂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