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諫躺在床上,聽到這話第一反應就是懟對方。
主要是殷刃說的這話簡直就是太小白兔了,乖得要命,只是幫他出了口氣而已,這就被騙得不行,如果不是他早就被吃干抹凈了
但是他后來卻還是心軟了,閉上眼睛不理人,只用鼻子輕輕地哼了一聲,表示自己聽見了。
這事兒一出后,殷刃也不和樓諫吵架了,簡直是對方要他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本來三心二意的上學也好好上起來,他們兩個現在不去學校了,就在外面一間私人畫室里面上課,就是之前樓諫給他倆定好的那一家。
上午文化課,下午專業課,晚上樓諫悄悄在家里給殷刃開小灶。
畫室算是高級畫室,小班制授課,價格貴,收的學生也就不多,每個專業也就十幾個,光論起氛圍比起之前來倒是比那個爛高中要好得多。他們和畫室那邊離得近,晚上的時候也沒有在那邊住宿,還是回小別墅里面去睡覺。
美術聯考說來說去也就那幾樣,素描,色彩和速寫。樓諫了解上輩子的自己,殷刃的色彩從來都不擔心,這是天生的天賦,近乎無與倫比的光感和色彩的感知能力。
他有時候都會忍不住贊嘆,覺得是不是因為自己腦子里面裝了太多的技巧,丟掉了最初的那一份初心,有的時候原來的自己能夠看見的那些東西,他現在反而看不見了。
后面的素描和速寫也都是有套路的東西,殷刃學得也很快,不過總的來說當然也還是沒有樓諫快。
教他們專業課的老師每次教完樓諫,都是一幅難以形容,覺得自己的世界觀破碎并且被重組的表情,然后詢問對方真的是零基礎嗎
樓諫有點惡趣味,零基礎當然是零基礎,不過不是這輩子。他不過是沒喝那碗孟婆湯,怎么都能穿書還能重生了,他立個天才人設怎么了
倒是殷刃很受打擊,他從小雖然自認為是廢物,但是在畫畫這方面上卻倒是從來都沒有輸給過誰。不管是哪個油畫老師教他的時候都夸他的天賦。如今卻沒有想到會敗在一個和自己年齡相近的人身上受到這樣重的打擊,于是剛開始上課的時候連著幾天人都有點蔫蔫的。
樓諫為了安慰他,晚上睡前的時候就爬到他的床上去親親他的額頭。
“沒事,你已經很棒啦相信自己只是比我還差那么一點罷了,我那是世界第一,世界第二就絕對是你的,沒人敢和你搶誰搶我就打他”
殷刃卻還是不開心,用被子把自己的頭給蒙住不讓他親。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他低聲嘟囔,卻到底又舍不得將人推開。
“你不要總是這樣哄我。”
“你才十八歲。”
樓諫就笑了,隔著被子彈他額頭。
“這么大點的小屁孩兒,懂什么”
殷刃有點不服,從被子里面冒出點黑色的頭發尖尖來,用陰沉沉的眼珠子死死瞪他。
“你不是和我一樣大嗎你也才剛滿十八歲啊”
樓諫就挑眉,做作地抱起胸來。
“我和你又不一樣,我那是天生天賦異稟,生來就比平常人要多上幾十年的見識雖然我看著年輕,但是我其實早就老了。”
“來了來了,又開始胡說八道。”
小孩兒不理他,把自己的枕頭丟過去砸他,扭過頭去自顧自睡了,躺在枕頭上的時候頭發還是翹翹的,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樓諫關了大燈,本來是想要回自己房間繼續睡的,但是殷刃臥室的臺燈是暖黃色的,看著實在是柔軟,床墊鋪得厚,也軟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