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諫兩手空空,樂得自在,正準備自己去樓下畫室里面畫會素描,一會等小孩兒考完出來。
結果還沒等他走出教室,卻聽見后面的儲物柜里面有人的手機鈴聲叮鈴鈴地響。
他們考試的時候嚴格來說是不準帶手機的,但是大部分的人都悄摸摸地帶,老師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別打擾考試秩序,別光明正大地拿出來作弊抄襲,其實都無所謂。
小孩兒聽話,他就放在后面。
樓諫一聽那鈴聲就知道是殷刃的手機,正好小趙老師也有點生氣地吆喝。
“誰的手機誰的手機不是剛剛都說了考試的時候要靜音的嗎”
“我的我的,老師,對不起我這就走”
樓諫笑著舉起手來,原本剛要出門的腳步打了個轉,他回去柜子里面摸了殷刃的手機,又偷偷給殷刃使了個眼色,表示沒事,門一關就溜去了外面的小花壇。
剛才那通電話已經被樓諫摁掉了,但是對面很快卻又撥了一個過來。
上面的備注光光正正兩個大字父親。
樓諫瞇起眼睛看著上面那兩個字,心想我就說我這次重生回來好像是忘了什么垃圾,此時才想起來怎么能把您老人家給忘了呢
他也不怕,抬手就接了電話,先喂了一聲。
“喂,是阿刃嗎”
殷刃他爸不姓殷,他隨他媽姓,他爸當初是入贅進殷家的,名字倒是還挺好聽,叫仇玉堂。
仇玉堂都四十多歲的人了,聲音卻不顯老,反而還帶著點溫柔儒雅,待人接物處處風度翩翩。若是有不明事理的人來了,怎么也是從他的身上挑不出一點毛病來的。
不過樓諫上輩子和他打的教導多了,自然知道他這人外面披著一層光明偉岸菩薩皮,里面干著他的黑心壞腸腌臜事兒,比誰都會裝。
“他在里面兒考試呢,叔叔。”
樓諫薅著那花叢里面的幾根零星的狗尾巴草,說話的時候皮笑肉不笑。
“我是他同學。”
就聽見對面開始嘆氣了。
“這孩子,上學就好好上學,怎么還帶手機玩呢,這樣能學好嗎”
沒留神,手下的狗尾巴草給薅斷了,樓諫的手上一疼,留了一道淡紅色的勒痕。他歪頭用肩膀夾著手機,將那點傷口在嘴邊吮了吮。
帶著點草的苦澀味兒,惡心。
就像是他隔了整整一輩子和仇玉堂聊天,還是覺得惡心。
“我們現在這些年輕人都這樣啊,叔叔您這就不懂了吧
“現在誰出門在外還離得開手機啊再說殷刃他上課都是放在儲存柜里面,那肯定不能耽誤學習。您啊,已經老啦”
他這話有點不客氣,仇玉堂也只是笑一笑。
“那小同學,你讓殷刃考完了給我回個電話好么。”
樓諫滿口答應,轉頭掛了電話就將通話記錄刪了,一點痕跡都沒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