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刃靠在他肩膀上,昏昏沉沉地玩著他的手指,纏啊纏地纏在一塊。
嘴里還在軟乎乎地嘟囔。
“哥,你答應我嘛好不好啊我之前也沒求過你什么,我就這一個要求”
樓諫被他磨得受不住,在閉眼之前就輕輕嗯了一聲。
“啊哥你答應了”
殷刃這下就支棱起來了,也不睡了,爬起來睜大了眼睛看他哥。
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小狗。
“嗯。”
他低聲道,伸手在小孩兒的臉上掐了下。
“我答應你。”
手心不知道怎么有點絲絲的疼,也許是剛剛的雪太冷了,又觸動了那道陳年的舊傷。
“好了,你睡一會吧,等會到家了我喊你。”
殷刃的心這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
湊過去吧唧在他哥的臉上親了一口,笑嘻嘻的。
“哥你真好我最喜歡你啦”
他伸出一只胳膊搭在他哥的肩膀上,舒舒服服靠著閉上了眼,只覺得今晚上是個再美好不過的完美夜晚了。
他和他哥一起看了雪,還第一次收到了花。
特別,特別是他哥還答應做他男朋友
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好的事情嗎
樓諫卻沒有睡,他靠在車窗上面,感覺手心隱隱約約泛起疼來。
的確是今晚的雪太冷了吧。
他又不由地回想起了曾經的另外的一場雪。
下在他上一輩子的,那一場雪。
那是一場久違的大雪,靈都很少下那樣的一場大雪,像是要將整個城市都埋葬在一場深不見底的沉重白色里。
整個城市都死了。
一座座的高樓大廈都被淹沒了,從遠處看的時候,就像是一座座的巨大的白色墓碑。
人們打開下面的門走進去,就像是一個個白色的幽靈自己走進墳墓里,一切都死氣沉沉。
他就是從那場大雪后開始,正式和白盛忻在一起的。
最開始的時候,這段關系大概是白盛忻主動的,而可悲的是他一向都不擅長拒絕。
他后來,大概
也已經幫白盛忻畫了很多畫,很多很多。
只要他想要,他就會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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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他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身邊并非只有他一個人。
白盛忻淚水盈盈地對他說“我也沒有辦法,阿刃。”
“我沒有辦法,他們非要纏在我身邊,可是別擔心”
“我最喜歡的人還是你啊。”
最初,白盛忻對他說的是他會盡快和另外的幾個男人分手。
他只愛他一個人。
可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白盛忻的話就變了。
他對殷刃說,他身邊的那些其他的男朋友家里或者有資源,或者有信息渠道,能夠幫他做很多事情,能夠讓他爬得更高。
他需要他們,他們對白盛忻自己有用,已經是離不開他們了。
反而是殷刃,他只會畫畫,除了畫畫之外什么都不會做,這樣是不行的
這樣子是要被整個社會淘汰掉的
他沒說出他的言外之意。
那就是殷刃也會被他所淘汰掉的。
在白盛忻的身邊,不需要沒有價值的人。
而殷刃要怎么才能贏過其他的另外的男人呢
那就只能畫畫,畫更多的畫,并且還要畫好。
畢竟他只會畫畫。
于是他畫呀,畫呀,畫到手半夜抽痛,手指不受控制地發抖。
但是他不能停下來。
他要用那些用他的血和骨畫成的畫,將他最愛的愛人捧上萬眾矚目的王座。
可就算是這樣,白盛忻對他也不是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