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各自低頭玩著手機,誰也不挨著誰。
“你好。”
樓諫剛心煩意亂地玩了一局速溶消消樂,就有人拍了拍樓諫的肩膀。
轉頭看見是個笑容挺甜美的小女生,有著一頭栗色的大波浪卷發。
“我剛剛看見你和你的男友兩個人,正在這里吃午餐,陽光落在你們的身上,那個場景實在是太漂亮了我沒忍住就拍了一張照片。”
“總之,希望你們能喜歡”
女生隨即遞過來一張小小的拍立得照片。
略顯灰調的照片上面,兩個看起來都挺年輕的帥氣青年正無比親密地靠在一起。
白發的漂亮青年嘴里咬著三明治,側過頭看身邊的人,眉宇之間帶著一點笑意。
而他身邊的那人則握住玻璃瓶的汽水,微微傾斜著瓶身,涼爽的白色泡沫正從他的手心里面冒出來。
殷刃臉上的表情雖然算不上是笑,但也是柔和的。
遠處的草坪綠瑩瑩的,像是油畫里面的顏色。
陽光實在是太亮眼,以至于有點輕微的曝光,于是他們臉上的笑意也都朦朧在一片淡淡的白光里。
這照片拍得很好,不管是從構圖還是從顏色上來看都堪稱完美,就算是最后的那一點曝光,卻也像是一層濾鏡一樣,增加了畫面的真實感和美感。
樓諫還沒張口說話,殷刃卻已經開口用法語說了“謝謝”,并且將那張照片接了過去。
“我們很喜歡。”他說。
“那就好。”女生彎著眼睛,抱著自己的相機有點害羞地笑了笑,笨拙地給他們比了一個心。
“還有,情侶之間有問題的話,要及時溝通,不要總是冷戰哦”
樓諫聽到這里的時候就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剛要開口解釋,說他們根本不是情侶。
但是女生卻已經抱著相機,像是小松鼠一樣蹦蹦跶跶地離開了。
“嘖。”
他莫名不爽地踢了一塊地上的石頭,
眼睜睜地看著殷刃將那張照片放進了口袋里,還挺小心地拍了拍。
“你”
他要開口說話。
殷刃又擺出那副關你屁事4”的臭臉來,他馬上就又閉上了嘴。
樓諫這種想要對著什么東西發火,但是卻又發不出來的心情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晚上。
他這天的身體倒是好多了,晚上回家美美地泡了一個澡,然后換上了自己的衣服,將殷刃借給他的那套臟衣服丟進了臟衣簍里面。
結果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越想越是郁悶,失眠得厲害,就算是吃了兩顆褪黑素也不行。
他大半夜下床,頂著一雙黑眼圈低罵著,將那無辜的衣服團吧團吧丟進了垃圾桶。
回去之后,樓諫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又感到自己的手隱隱發痛,就低頭蜷縮起身體。
像是小孩子一樣,將自己顫抖的食指輕輕咬在嘴里。
“阿刃”
他的手指也抽搐了一下。
“你這次來,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你看見了,我留下來的那封信嗎還是真的,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完美的意外”
他還是想不通,這樣迷迷糊糊地卻也睡了過去。
第二天仍然還是四處逛展。
奧賽美術館剛好在辦梵高畫展,已經是最后一天,剛好被他們趕上了。
下午快吃晚飯的時候又去逛蓬皮杜,只看了一點,卻還沒看完。
眾人于是就商量著明天還要再來一趟。
殷刃他們是明天晚上回國的飛機,計劃是晚上九點起飛,十一二個小時,到國內怎么也要是凌晨了。
七個小時的時差,阻斷在兩地之間的又何止距離
樓諫的老師反正是非常不舍得他的老朋友。
他們兩個年紀都大了,也就越來越不愛動彈,這次出來還是薛老為了他的學生們才愿意來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