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刃冷笑著用中文問。
“你眼睛不好可以捐掉”
樓諫這個時候都被他這一通操作給氣得有點累了,說話的聲音也小了不少。
沒看見都出血了嗎
怎么會不疼。
天殺的,他這輩子是怕不是來渡劫的,不然怎么總是遇見這樣的破事
“疼就對了,我就是要你記住這疼我要你一直帶著,不準摘下來”
殷刃冷著臉說。
他隨手將那耳釘的另外一只扣到了自己的耳垂上,長長的黑發被別到耳后,黑藍色的耳釘在他的指尖閃著細碎的光。
在之后殷刃離開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樓諫總是在深夜里面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個場景。
另外一個自己為什么這么強硬的。
幾乎像是偏執一樣的,一定要在他的身上留下點什么東西。
之前是吻痕,咬痕,甚至還有唇上的傷口。
最初的時候,這樣就能夠滿足了。
但是后來殷刃卻覺得還是不夠,因為這些都是會消失的。
等到消失了,就再也看不見了。
而他們分別的時間又實在是太久,再深的傷口都足夠愈合。
于是殷刃就一定要用另外的,更加堅硬的東西,硬生生地鑲嵌進入到他哥的身體里面去。
總之,樓諫在自己二十四歲這年,收到了自己兩輩子以來的第一件生日禮物。
其實他的心里,暗暗地在最不可告人的地方,也有一點開心。
樓諫發誓,只有一點。
不過關于這件事,他是死也不會和小孩兒說的。
在殷刃離開后,樓諫花了一些時間才重新讓自己被打亂的生活和心情都回歸正軌。
等過了一個周,他才想起來,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沒做。
某日拿起手機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殷刃的微信沒有刪。
此時還安安靜靜地躺在他寥寥無人的通訊錄里面。
他盯著那人的頭像看了幾秒,發現他們的聊天信息還停留在他們生日那一天。
殷刃祝他生日快樂。
猶豫了一下,手指都已經落在刪除上面了,卻還是沒有點下去。
算啦,樓諫有點心煩。
隨意將手機丟到了一邊,將手枕到了自己腦袋后面。
反正之后應該也不會再見面了,他胡亂地想著。
異地本來就很難了,更別說還是異國,就算是異國其實只要兩人之間的感情好也沒關系。
但是他和殷刃之間現在的感情,實在是沒有可能。
七個小時的時差,他這里還是正午烈陽高照,靈都的太陽卻已然墜入黃昏。
再深的愛意也會散的,五年不行,就十年,十五年。
慢慢地,一點點磨下去,總是會忘記的。
唯見日寒月暖,來煎人壽。
從此之后,樓諫也逼著自己再很少想起殷刃。
除了偶爾的深夜,他失眠在床上輾轉,右耳的耳釘擦過枕頭,勾起一層薄薄的絲綢。
有一點酸澀的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