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諫被他眼中的那種深情的光芒所攝,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如何回他,幾乎算得上是狼狽地轉身離開。
他到底,還是沒有殷刃那么坦誠。
沒有受過傷的人,總是要更勇敢些。
圣誕之后,又過了沒兩天的時間,眼看大家還都沉浸在圣誕的氛圍里面,工作效率也不高。
他們親愛的菲利普老師一拍腦門,臨時決定用工作室的公費,帶著他們一起出去放松一下。
用的理由是引導他們出去尋找一些關于生命的意義。
他在群里面發這個“生命的意義”的活動的時候,樓諫一開始還沒看懂,以為是要一起去組團參觀什么歷史人文博物館之類的。
但是卻沒想到,直接就被拉去了機場,坐上了飛機載著他們一幫人就直直往北飛去。
飛機大概持續飛了兩個多小時。
山巒重疊起伏,雪最初的時候還是一片片地分布在山坳的地方。
但是漸漸地,那些白色就連成了片,藍色的湖泊點綴在其中,像是一塊塊晶瑩的藍色寶石。
他們的飛機像是一只輕盈的白鳥,從晨昏線上一躍而過,主動地飛入到了濃重的黑暗之中。
最后他們在斯德哥爾摩的阿蘭達機場降落下來的時候,天色都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此時樓諫才明白之前菲利普神秘兮兮地給他們說,讓他們多帶幾件厚衣服是什么意思。
斯德哥爾摩比光城要更冷,樓諫從機場出來的時候沒忍住打了個哆嗦,絲毫不顧及自己形象地將手緊緊揣進兜里
。
這是他第一次在冬天這個季節,來到距離北極圈這樣近的城市。
他的第一感覺就是冷。
可能這里其實也算不上很冷,但是對于樓諫來說卻已經夠冷了。
他在國內的時候大部分的時間就生活在長江以南的靈都,來到這邊后又住在陽光明媚的光城。
他就像是某些生活在溫室里面的柔軟植物一樣,在某些方面格外地嬌氣,需要很細心地照料才能存活。
第二感覺是暗淡。
人人臉上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可能這樣冷的溫度下,是養育不出熱情似火的民族的。
走在他身邊的殷刃看了他一眼,剛要動手脫衣服就被樓諫瞪了回去。
“你不要命的話就脫吧。”
他的聲音藏在羽絨服里面,有些低低啞啞的,因為聽不太清楚,所以甚至多了幾分朦朧的溫柔。
“等到時候,哼哼,你凍死在街頭上,我是絕不會給你收尸的。”
殷刃的耳垂紅了紅,趁著天黑沒人注意黏在他的身邊,和他咬耳朵。
“哥,你罵人真好聽。”
他將手從旁邊悄悄插進他哥的兜里,兩人的手在暖乎乎的口袋里交纏在一起。
“再多罵我兩句嘛,愛聽”
樓諫
可惡,給他爽到了。
他們在酒店里面住了一晚,第二天的時候菲利普才告知他們是要打算去雪后的森林里面獵鹿。
這倒是樓諫沒有想到的。
安東尼奧小聲吐槽說,怎么看獵鹿都和深入理解“生命的意義”這個主題,關系不大吧
想一想就知道,可能又是菲利普又找了個借口摸魚出來玩罷了。
在瑞典獵鹿季通常從九月末或十月初開始,一直延續到十二月底或者一月初。
獵鹿季通常會選在鹿類動物的繁殖季節之后進行,是為了控制和管理鹿類的數量,以維持生態平衡和森林健康。
怪不得那幾個信宗教的同學都沒來,恐怕是早就得到了消息。
樓諫有些無奈,但是對于獵鹿這項活動卻還是很期待的。
畢竟槍與火向來都是充滿野性的浪漫,誰沒有在年少的時候做過幾個鐵血英雄的夢呢
相關的狩獵許可證件在之前都用他們的身份信息辦理好了。
于是這天兩輛ndr的越野車載著他們一行十人進了獵區的森林。
這里的雪下得更大也更厚,高大的云杉和落葉松隨處可見,此時已經全都掉光了葉子,光禿禿地立在雪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