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一切都只要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來走就好。”
白盛忻最后蓋棺定論道。
“爭取半個月后就開庭,這件事情也需要盡快解決,時間拖太長輿論上可能會出現反轉,對我們不利。”
他重新從煙盒里面抽出了一根煙,瞇起了眼睛。
白色的煙霧裊裊地升起來,他伸出手指撥弄幾下,像是已經從里面看到了自己成功的虛幻愿景。
于是不由得志得意滿地笑起來。
殷刃將百葉窗推開,外面冰冷清新的空氣一下子涌了進來,吹散了那一點縹緲的煙霧。
此時正是清晨六點,街道上賣煎餅果子和雞蛋灌餅的小攤前都寥寥無人。
太陽還沒徹底升起來,周圍帶著一點瑟瑟的冷意。
他身后的那位律師悄悄打了個哆嗦。
小張是個很年輕的律師,卻沒想到不過剛剛結束了他的實習期,就接到了一單這樣的大案子。
其實也不是說這件案子就比很多兇殺案更嚴重,主要是這起案件在互聯網上面的傳播之廣,甚至就連不怎么關注這件事情的他父母都聽聞了消息。
昨晚上打電話過來,勸他不要助紂為虐,那個殷刃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看看都把人欺負成什么樣子了
小張的心里面無奈,但是卻也不知道要如何和他的父母解釋這件事情。
此時他手里緊緊抓著一個黑色牛皮的本子,一磕巴,說話也就有點沒底氣。
“總之,盡,盡管我非常愿意相信您肯定是無辜的,但是目前對方在網絡上面展示出來的所有的證據都是對您極其不利的。”
“我需要您給我更多的能夠自證的證據”
他巴拉巴拉地說著,但是在他面前的殷刃卻明顯有些走神。
他用手撐住下巴,黑沉沉的眼睛看向窗外,微微歪著頭,長發從他的肩膀上瀑布般流淌下來。
窗外那只原本正在低頭啄食的麻雀,抬起頭來向著里面看了看,像是被他的眼神給嚇到了,呼啦一下飛走了。
小張在此之前從來沒看過一個人的虹膜能夠像是這樣的黑,像是無底的黑洞,像是要噬人的黑洞。
“不過有一個好消息就是,在證人方面,我最近聯系上了您的一位同學,他愿意出庭為您作證。”
“哦”殷刃挑了挑眉。
在這樣幾乎是一邊倒的情形下卻還是愿意踏入這灘泥水的人,在他看來的確是腦子有點不太聰明。
要不然就是暗戀他。
“你告訴他,讓他不用來了,沒有必要。”
“呃,他看起來挺堅決的而且這也是我能夠為你爭取到的最好的人證了。”小張說。
“你總不能兩手一攤,什么都不管,如果這樣的話,那一切都真的完了”
“哦。”殷刃應了一聲。
“你真的不需要在互
聯網上面作出一點回應嗎”
小張看著他這個樣子就著急,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對于這件事情都比當事人更上心。
這起事件發酵到現在,網上幾乎已經全都成了對你一面倒的指責,你的沉默已經被認為是心虛了”
“說了又怎樣”
殷刃淡淡看他一眼。
“到了法庭上時,審判長會因為在網絡上站誰的人多,就直接判誰贏嗎”
“呃呃,那倒是也不會”
小張嘆了口氣。
而后眼睜睜看著對面的那人又重新拿起了畫筆來,開始在畫板上面慢慢地調著色。
“別天真了,你還真以為那些互聯網上的那些網友們是追逐的所謂真相和正義嗎”
殷刃輕輕嗤笑了一聲。
“大家上網本質上都是來看點樂子和八卦罷了,只要故事編造得動聽,誰又管這個故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小張一時哽住,覺得他說的話有點道理,但是這道理卻又有點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