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真的很神金”
與此同時,被幾人討論的歷史老師董淑芬正在三樓的教師辦公室里踱步,捧著一杯熱咖啡,傾身從江望曉的桌子上拿起一張家長會蒞臨情況統計表,一眼就掃到樂昂和蔣妗后面的“家長”一欄寫的都是“待定”,便問“喲,你們班那位樂總,家長會不來啊”
辦公室里的幾位老師聞言都將視線掃了過來。
江望曉剛剛結束一通電話,略起身將表格從董淑芬手中拿回來放進文件夾,“沒說不來。”
高二分班之后召開家長會是慧真中學的傳統,新的老師和學生家長之間需要相互認識,而作為高中生涯的重要轉折點,家長的參與也不可或缺。
正常情況下這種事關樂昂的活動,樂云章是肯定要參加的,但樂氏旗下有兩座加工廠最近生產線出了點問題,她人還在外地,忙得分039身乏術,因此給出的答復是“會盡可能到場”。
董淑芬道,“那不就是工作忙很可能來不了的意思么。”她抿了口咖啡,靠在江望曉的桌子上不動了,“要我說啊,當媽的始終還是得把孩子放在第一位,工作再重要,也沒有陪伴孩子的時光珍貴。小孩子那可是一晃眼就長大了,現在只顧著掙錢,家長會都不參加,等以后孩子徹底不需要你了,后悔都來不及。”
她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嘆道,“個人成就再突出受再多表彰,要是連母親的本職都沒做好,又有什么用呢”
江望曉皺起眉。董老師教齡長,和賈主任他們差不多同一批,是慧真中學的老教師了。也因為資歷老,有時候講話就有些口無遮攔。
正準備開口提醒她有些事情不是他們當老師的有立場和資格去評價,就聽剛走進辦公室的數學老師任婕笑了一聲,“喲,董老師又來點評學生家長了啊。我記得高一上學期期末家長會,同樣是六班的學生,蔣妗的爸爸也是工作忙說盡量會參加,董老師過來打聽,那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怎么說的來著,哦,說蔣先生太辛苦了,一個男人,又要奮斗事業又要照顧孩子,手下管著那么大的公司,事務繁忙還不忘抽空參與孩子的學習和成長,真是個難得的好爸爸。”
“怎么,”任婕似笑非笑,“樂昂的媽媽就不是又要奮斗事業又要照顧孩子了都是單親家庭,這兩位家長有什么區別哦是有區別,樂總掌管的公司好像要大得多。”
江望曉有些無奈,用眼神示意任婕別跟她起爭執。
任婕暗暗撇嘴,心說
老娘才不慣著她。
她看董淑芬不順眼不是一天兩天了,仗著年紀大資歷老,整天以前輩自居,動不動就指點別人好為人師。而且最喜歡瞎打聽,高一這十來個班現在是高二了,哪些學生家里有錢哪些學生家里有勢,她比誰都清楚,這些學生跟家長有任何動靜,她都跟聞見血的蚊子似的嗡嗡往上撲。
任婕從高一就開始帶四五六這三個班的數學課,六班有幾個學生屬于腦子很聰明,學習態度也算端正,但因為基礎沒打好所以數學成績老是拖后腿,這種情況只要找準薄弱點重新鞏固基礎,努努力就能追上來。蔣妗就是其中一個。
所以高一上學期開期末家長會的時候,她就專門找到蔣妗的爸爸說明了這個情況,也和另外幾個學生的家長進行了溝通。結果就因為多說了這幾句話,事后就被人傳,說她因為家境對蔣妗特殊照顧,想給學生當后媽。這種消息要是傳到學生和家長的耳朵里,那她也別想繼續當老師了。
任婕因為這事氣得半個多月沒睡好覺,差點一怒之下辭職,好在被江望曉等人勸住了,后來還是賈主任在教職工會議上嚴正申斥,才把這股謠言壓了下去。
雖然沒有實質性證據,但和她要好的幾位女老師私底下調查復盤了謠言的傳播軌跡,最終發現謠言的源頭十有八九就是董淑芬。也只有她會盯著某些家長的一舉一動,而且最愛捕風捉影說三道四。
還有上學期便裝日的事情。
每周五便裝日是慧真中學建校以來的傳統,經常會有老師加入進來和學生們一起互動。上學期的某個周五,她穿了一身改良款漢服,圓領對襟小襖搭配馬面裙,同事們都夸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