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就是這樣奇怪,只要人類表現出對他的愛意,他就愿意毫無戒備地翻出肚皮。
但系統的警告讓江明朗閉嘴。
他隱去系統的存在,只告訴江母他碰巧在酒莊撞見了傅云川。
顯然,這樣的說法是拙劣的。
“小朗,”江母正色道,“我可以不追問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但你要知道,你的行為非常可疑,如果不是媽媽,以傅云、傅先生的性格,絕不會就這樣揭過去。”
謊言被戳破,江明朗垂眸,“他很可怕嗎”
“是。”江母幾乎脫口而出,但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嘆了口氣,改口道,“也不是。”
見江明朗像是很想知道為什么似的,抬起頭直直地看著自己,眼里滿是好奇,江母沉默了片刻,終究是把沉悶在心中多年的往事說了出來。
“傅先生,他從小的性格就和普通孩子不太一樣”
那時,江母還在傅家本家當傭人,傅家氛圍很好,家主待人和善,傅家少爺天真爛漫,夫妻二人更是寵孩子寵的不行,幾乎每天家里都是歡聲笑語。
直到江母工作一年后,傅家把寄養在親戚家的小少爺接了回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江母才知道原來傅家一直都有兩個孩子,還是同父同母的雙胞胎,不知道什么原因傅云川一直寄養在親戚家里。
然而,說是雙胞胎,兄弟二人性格確實迥然不同,哥哥陽光可愛,弟弟卻是陰郁孤僻。
每天家里都會有兩種聲音,一種是夫妻二人對哥哥在學校優異表現的贊揚,一種是二人對弟弟又在學校打架的怒罵。
傅云川要么成績不及格,要么十天半個月打一此架,沒有哪一天身上沒有傷,一天到晚陰沉著臉渾身戾氣。
江母本不會跟傅云川有別的交集,直到有一次傅云川因為在校斗毆被傅父關禁閉,命令所有人不準給他送飯,江母因為想起了自己鄉下的兒子,于心不忍,在一次夜里偷偷端了一盤飯菜送過去,撞見了傅云川抱著腿蜷縮在門邊哭的樣子。
她也因此發現了傅云川恐懼黑暗禁閉的秘密。
江母把秘密藏在了心底,漸漸養成了每當傅云川被禁閉就給他偷偷送飯的習慣。
一切的變故發生在兄弟倆滿十八歲那年,傅云川由于失手殺了人,被送進了監獄。
由于他是防衛過當殺人,法院只判了他五年。
但從那之后,一切都不一樣了,哥哥不知什么原因患上了重病,因為從出生起就體弱多病,最終在五年后,也就是傅云川出獄那年去世了。
傅云川出獄后并沒有回傅家,傅家也沒有去找他,而是在一年后,接回來一個和哥哥長得十分相似的孩子。
后來江母因為不夠年輕被辭,大概過了半年,傅云川找到她,給她開了極高的薪水,讓她來這里工作。
“傅云川他真的殺了人嗎,什么是防衛過當”
聽到這,江明朗不自覺揚聲問道。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都不是我們需要知道的,你只需要記住,他很危險,離他越遠越好。”想起傅云川臨走時的話,江母擔憂地看了江明朗一眼。
傅云川說的留下來,就是不能走。
“可是,我感覺他對媽媽挺好的。”江明朗覺得傅云川有點像學院里那只獨來獨往的藏獒,它兇殘可怕,卻會對幫過它的狗展露些許溫柔。
“不管他對我怎么樣,媽媽都不想你面臨危險。”江母義正嚴辭道,“所以,剛才離開時他把你叫去說了什么”
聽到這話,江明朗瞬間像被踩到尾巴似的,用要上廁所的蹩腳借口岔開了話題。
他站起來,把自己關進了衛生間。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他的腦海里回想起了傅云川離開時說的話,鏡子里的自己展露出了苦惱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