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榆樹以為他們定然很熟悉,要不然向來不愿交流的溫州怎么會主動要程舍上車,殊不知房溫州每次去參加聚會都是往客房一躲,到點了再被接走,不想見的人他是一個也沒見著,更沒有熟悉一說。
為了緩解氣氛,秦榆樹決定和程家這位二少爺搭搭話,說不定他脾性不錯,溫州就能擁有新朋友了呢。
秦榆樹瞥了眼后視鏡,戰術清了清嗓子,和藹道“小伙子今年多大啦”
程舍“嗯”
程舍在心里給了系統一拳,面上答的天衣無縫“過了生日就二十六了吧,虛歲周歲的,過的都有點糊涂了。”
秦榆樹“哦哦,有女朋友沒啦”
程舍“額”
程舍再次給了系統一個上勾拳,正想這個問題該怎么含糊其辭時,突然感受到身旁傳來一道灼熱的“視線”
他轉過頭,果不其然,房溫州不知何時對著他的方向轉過腦袋,一動不動的,就像是在凝視著他一般。
程舍莫名覺得自己是在經歷審判。
那“視線”陰冷而沉,像極了餓肚子的巨蟒盯上獵物。
要是哪個字讓兩個審判官不滿意了,他就要被丟下車了。
“秦叔。”房溫州很快撤回了一個腦袋,他回到剛剛的姿勢,語氣柔柔的“這種問題對于我們年輕人來說是秘密了,可不能告訴您哦。”
剛剛的“緊盯”似乎都是錯覺。
“哈哈哈這樣啊。”前排傳來秦榆樹爽朗的笑聲,“說起來,我們家溫州也快過生日了,程少爺最近有空嗎來家里玩啊。”
“當然有空。”終于是現在進行時的問題了,程舍松了口氣,仗著房溫州看不見,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正巧我想約溫州一起吃飯來著。”
房溫州小小的抿了下唇,沒說話。
“吃飯好啊,吃飯。”秦榆樹是最積極的那個,聞言立刻招呼程舍,“程少爺來家里吃吧,什么都有,絕對不比外面差。”
“秦叔。”房溫州等他說完才出口叫住他,語氣不像不滿,反倒像嗔怪似的,沒什么力度。
“叫朋友來玩嘛。”秦榆樹無視房溫州的抵抗,朝程舍投去期待的小目光“程少爺一定要來啊。”
“一定來。”程舍笑笑,“您叫我程舍就好。”
“哎,好”秦榆樹仿若找到了女婿一般開朗,又擔憂的瞅了眼房溫州,叮嚀道“溫州你不要不好意思,多跟朋友聊聊天嘛。”
房溫州腦袋一偏,當場開始裝死。
他已經在后海讓程舍上車了。
他現在很累,跟這種人沒什么好聊的。
“嗨,這孩子比較內向,你不要介意啊。”秦榆樹說。
“沒關系。”程舍的聲音依舊很輕,目光落在旁邊男生安靜的側臉,“他好像睡著了。”
“睡著了”秦榆樹疑惑的看向后視鏡。
他家少爺狀態不太好,眼睛看不見后一直靠大量藥物輔助入眠,怎么可能在車上睡著呢。
但看到房溫州蒼白的臉色,他也沒拆穿,默默放慢車速,開得更穩了。
后排的程舍正大光明的偷看了會人,眸光錯開,轉向房溫州的另一側,那里堆著條毛茸茸的毯子。
他伸手試了下,沒拿到,只能再次傾身,半邊身體幾乎要貼到房溫州的皮膚,這才碰到了那抹軟意,程舍停頓了下,撈過毯子,輕輕蓋在房溫州身上。
有那么幾秒,兩人靠的極近,呼吸都錯落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