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經過上次的復盤，程舍再次坐在電腦前思考了兩小時。
既然所有矛頭都指向夢想兩個字，那就要改變道路了。
他把房溫州從出道開始的演出視頻刷了個遍，每一幀都認真觀察，甚至拿出筆記紙詳細總結。
他認真的樣子系統都覺得陌生，縮在房間角落愣是沒敢打擾他，直到華燈初上，程舍放下鋼筆，伸了個懶腰，像是結束了工作，幺幺八這才飛過去偷看。
只見筆記紙上龍飛鳳舞記著幾行字
15歲，帥哥
16歲，娃娃臉沒了，還是帥的
17歲，突然成熟了，看起來有點不習慣，抬眸還是帥到我了
幺幺八
筆記紙的最下方。
總結他有一雙特別漂亮的眼睛，要是能恢復就好了
總算說了句人話。
幺幺八發出交流申請宿主大人，咱們下一步是要專攻目標的眼睛嗎
“有這個想法。”程舍往椅背上一靠，連人帶椅滑出去兩米遠，他去茶幾邊給自己倒了杯水，“不知道成功率高不高，如果是失敗的手術難。”
的確不容易。
幺幺八冥思苦想了半天。
不過咱們做任務還是有些特權的。
程舍就等他這句話呢。
“哦是嗎。”程舍抿了口水，掩飾掉嘴角壓不住的笑容，哄道“咱們還有這特權呢我都不知道，還是幺幺八厲害。”
是吧是吧幺幺八挺起自己的小胸膛，并用翅膀拍了拍，做了個行禮的動作。
幺幺八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系統
“是是，幺幺八最厲害了。”程舍話鋒一轉，“所以，我的特權是什么呢”
是在保證任務能圓滿完成的前提下，用特殊的方式改變目標的身體，從此把目標的身體和小世界存亡聯系在一起
簡單來說，就是一種抵押，允許宿主用特殊能力醫治好目標的身體，但如果在約定期限內任務沒有完成，或者完成后又反復，一切將回到最初，他該是看不見就還是看不見。
“草。”程舍甩開水杯，沒好氣“就知道你們從不做虧本買賣，奸商。”
還好吧。幺幺八想了想，只要他的黑化值不漲回來，就問題不大。
回想程舍以前的任務，的確沒有降下去又漲回來的，畢竟程舍做事靠譜，從不反彈。
所以
宿主沖不沖
“我還有別的選擇么”程舍嘆氣。
其實他心里清楚，房溫州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么豁達。
凡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在乎呢。
不能因為他不哭不鬧，就一概而論說他過的好過的幸福。
怎么可能呢。
就單看那快奔九的黑化度也不能啊
和系統簽訂了條約后，程舍更急了。
約定期限在三個月后，他現在成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于是房溫州在第二天清晨接到了程舍的電話。
彼時房溫州正因為忘了開藥而一夜未眠，杵在陽臺上感受清晨第一縷陽光。
朝露冰冰涼涼，落在身上像是墓碑上那層霜。
“滴”
“滴”
兩聲過后，它都不用繼續響，房溫州腦子里已經是熟悉的“程舍來電程舍來電”了。
房溫州動了動脖子，慢吞吞坐起來。
他捏著手機，清了清嗓子，試圖讓它聽起來正常些。
“喂。”
“程舍。”
“是我是我”程舍那邊有著呼嘯的風聲，他似乎在疾跑著，輕微氣喘，朝氣蓬勃“早安啊，房老師。”
“早。”房溫州還不太習慣有人專門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怔怔的。
“你猜我在做什么。”程舍問。
“晨跑嗎”房溫州笑笑，“你聽起來跑的很快。”
“不對哦。”程舍說，“晨跑我只會慢跑。”
房溫州不知道了“那你”
“我在去找你。”程舍說。
房溫州“什么”
程舍換了個方式說“我正在去找你的路上。”
房溫州下意識站起來。
他想，他這時候應該扶著陽臺的圍欄，眺望老宅的大門方向，尋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如果他看得到的話。
而實際上，他只是握住冰涼的圍欄，默默收緊力道，強裝冷靜的問“找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程舍氣喘的聲音逐漸加大，“想見你。”
房溫州又不說話了。
他前幾天讓人仔細的查了程舍。
有情史，沒女朋友。
反正現在沒有。
他們之間，算不上欺騙，他也看不懂程舍。
“房老師。”
“嗯”
“開個門唄。”
“你到了”
“是啊，還有點緊張。”
這次不用房溫州再問。
程舍自顧自說著“因為要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