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微怔的小孩,瞧他的樣子應該是沒聽清吧,沒聽清最好。
草光晴介沒注意兩人不自在的眼神,他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教授這周的行程安排說。
“黑尾教授今天一直都在學校,你們要是找他的話,就去六樓的教研室。”
松田了然點頭,抬手在低頭當鵪鶉的小孩面前打了個響指。
“走了。”
江林后知后覺的抬起頭嗯了一聲,跟上松田先生徑直上了六樓。
通過門旁的名牌,松田很快找到了黑尾川明所在的教研室,他敲了敲門,里面很快傳來一道中年男人的聲音。
“請進。”
松田領著小孩走進教研室,那男人聞聲抬頭,只是在看到來人的時候,黑尾川明那原本握著的筆突然從手中滑落掉在了桌子上,筆頭的油墨也被摔得沾染在紙上留下一塊印記。
黑尾川明的反應全然落在松田眼中,看他就像是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整個人滿眼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不過很快黑尾就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立刻斂住目光,把桌上的筆拿起插在了筆筒里才說。
“兩位突然到訪是有什么事嗎”
說著,他的視線望向江林語氣關切地詢問。
“花江林同學,你長時間沒來學校,一直曠課,是出了什么事嗎”
被點到名字的江林半懂不懂的搖了搖頭,很急,他一時半會兒還真組織不出一句完整的回答。
而松田則是內心生疑,如果剛才沒遇上草光晴介的話,他還真以為黑尾川明是在關心小孩呢,剛才那個眼鏡說教授告訴他們花江林是因為病重需要修養才不來學校的,那現在這前后不一的言辭,還真是漏洞百出。
黑尾見他沉默不語,反應也很奇怪,便有些不解地看向同他一起來的松田。
“他這是”
松田掩去懷疑的神色,換上稀松平常的表情簡單解釋。
“他前段時間受傷導致失去記憶了,還請您能理解。”
黑尾了然的點點頭,不過他眸中探究的神色,似是在判斷松田所說的真實性。
松田從剛進門就覺得這人有問題,現在更是這般認為,尤其是他此刻的視線居然是落在小孩的胸口處而非腦袋上。
一般人聽到失憶會下意識認為是傷到了頭,但黑尾川明的第一反應卻看向胸口,而小孩被刺的地方就是在后心。
這種種跡象表明,眼前這人和小孩被刺的事絕對脫不了關系,就算不是兇手,也一定是知道內情的人,可現在他沒確切的指向性證據,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收起想要試探的心思,表情自然地主動說明來意。
“我們今天過來是辦理一下休學,花江現在的情況您也看到了,他暫時不方便來學校繼續課業。”
黑尾表示可以理解。
“走一下流程就行,不過需要他的親屬做擔保,你是花江同學的”
松田沒有遲疑地說。
“我是他哥哥。”
黑尾川明看了一眼松田又看向江林,他現在根本沒心思探究他們之間的關系,就想知道花江林的失憶究竟是真是假
教研室一時間陷入安靜,意識到自己盯看對方時間過久,黑尾連忙回過神解釋說。
“稍等,我拿一張申請表給你,你填寫好我簽上字就可以去學籍那邊辦理了。”
說著,他拉開抽屜翻找,松田注意到里面的一個米白色的手機,黑尾自然地將手機拿出,仿佛嫌它礙事的放在桌上才繼續翻里面的文件夾。
松田以為是他的備用手機就沒太在意,而黑尾雖然看似在翻抽屜,但實則在用眼睛的余光觀察著花江林的反應。
可惜江林什么反應都沒有,他無聊的看了看教研室四周,目光最終停留在墻上掛著的攝影作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