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嵐龜裂的神情里透著痛苦和猙獰,僵持了一會,又恢復了沒有表情的空茫。
護士推門而入“這是怎么了”
兩人把謝嵐扶到床上,謝嵐上床后就縮進了被子里,開始發抖。
另一名護士把洛遲渡拉到一邊“他是個病人,你是不是說了什么刺激他的話”
洛遲渡的視線放在床上,聲音澀然“難道讓他一直活在幻想的世界中嗎”
“這未必是壞事,病人自己不愿意走出來,強行刺激他,對他恢復沒有幫助。而且,他不僅有精神上的病癥,還有身體上的”
護士的意思很明顯,謝嵐得了腺體癌,生命很可能已經畫上了倒計時,能讓他在離開之前活得高興一點,或許不清醒也是一種仁慈。
洛遲渡看向窗外生命力頑強的爬山虎。
護士看了看洛遲渡,嘆了口氣,離開了。
毛絨絨的小動物蹭了蹭洛遲渡。
洛遲渡坐在床邊,看著隆起的被子,神情平靜地撫摸著布魯“爸爸。”
“我和柳初一起準備一出舞臺劇,他是我在舞臺上的搭檔。”
“我以后可能會去雙人滑,還在找合適的搭檔。”
“不管我生理上的父親,曾經給我的腺體注射了多少不屬于我的aha信息素,我長大了,我曾經能幫你離開他,以后也能照顧好你。我知道你聽得見,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寧愿清醒著疼痛,也不愿意渾噩著麻木。”
“他能給你的優渥生活,我以后也能給你。爸爸,好好休息,對布魯好一點,他也是你的孩子。”
布魯蹭在洛遲渡的腳邊,尾巴勾住他的腳踝。
“所以,爸爸,別怕,我是一個獨立的o,你也是。”
沒有回應。如果不是被子下微不可察的顫動,他會以為謝嵐已經睡著了。
洛遲渡感覺時間過了很久。
出療養院時,天已經一片黑沉。
他呆立在療養院門口,爬山虎的綠色已經看不清了,變成一叢又一叢黑色的影子。
好像開始降溫了。
他每天早上睜開眼,就開始在省隊、劇院、療養院之間往返,生活繁忙得沒空停下,然而現在他停下來了,忽然不知道能去哪里。
手機消息提示音在安靜的夜里響起。
他點開喵信。
喻衍給了他聯系方式后,他就通過手機號加上了喻衍。
喻衍表演滑節目動作分解zi
洛遲渡深吸一口氣,眼睛里的光重新聚攏,點擊接收。
壓縮包不算小,他接收得很慢。
于是他敲道收到,喻神,外面信號不好,我下載比較慢。
喻衍還在外面
洛遲渡發了一個貓貓點頭的表情包過去。
過了一會,喻衍回復路上小心,到家再看。
柔和的路燈倒影映在洛遲渡眼底,他仔細地敲了一個回復好。
回到家后,洛遲渡首先和柳初說自己回家了,今天沒有回去和他一起背臺詞,十分抱歉。
柳初發來一個哭唧唧的表情包,表示被小伙伴放鴿子了,他要補償。
初初和我改個c名
遲些渡我改什么呀
初初我叫“帥o初初”,你叫“美o嘟嘟”
一些和知心好友的情趣罷了,洛遲渡痛快改了喵信名。
美o嘟嘟改啦,不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