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吳泰初的作品風格和我完全相反,他最喜歡用大片大片的明暗色彩對比來突出畫面中心人物。
人的畫技可以進步,但是人的繪畫風格不能在短時間內突然改變。
整個畫展中,放在展廳內的所有畫作的光影處理方式都是明暗對比,只有那幅單獨放在隔間里的夢境之鄉才是冷暖對比。
但是他在冷暖對比方面的技巧明顯不夠嫻熟,所以他才會把夢境之鄉和其他畫分開展示。
吳泰初甚至還特意將隔間中的光線調暗,以此來遮擋他在那幅畫上的畫技問題。”
季元淵不緊不慢地說著,他的情緒始終沒有任何波動,但電話那頭的趙德輝卻徹底啞的聲音。
──“老師,我和吳泰初都是你的學生,為什么你沒有發現這個問題呢”
是啊,為什么呢
因為他在一開始就不愿意去相信季元淵的話。
季元淵脾氣又臭性格又不好,和他這種人相比,趙德輝下意識地更愿意去相信性格更乖順聽話的小徒弟。
按理來說他才是最了解他們的人才對,像光影處理方式這種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區別,他為什么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
“元淵,老師只是、只是”
到底只是什么,趙德輝自己都不知道他還能想出什么借口來掩飾他的偏心。
雖然光影處理方式不能直接作為吳泰初抄襲的證據,但是這至少能證明吳泰初的畫絕對有問題。
趙德輝說不說話來,季元淵也不主動開口,最后還是趙德輝在一片沉默中主動掛斷了電話。
或許他真的會去找吳泰初,又或許不會。
但季元淵也不想再去深究這件事,他作為一名“旁觀者”,只是把自己心里一直以來的疑惑直接問出來了而已,根本就沒有其他意思。
他把手機放在一邊,又埋頭研究起了封楓買給他的生活小常識。
──原來汽車真的不能變成火箭。
比起趙德輝,季元淵還是更關心今晚的晚飯到底有沒有烤鴨。
套著圍裙的做飯阿姨敲響了季元淵的房門
“季先生,該吃晚飯了。”
“我老婆呢,他不吃嗎”
在飯桌前等了一會兒都不見封楓的人,季元淵忍不住看向封楓緊閉的房門。
“我去喊他吃飯。”
“不用了,季先生。”做飯阿姨將一盤油光潤澤的烤鴨擺在季元淵面前,“封先生他已經提前和我說今晚不在家吃飯了。”
“就是他囑咐我買回來的烤鴨,你快趁熱吃吧。”
“他去哪了”
“這個我就不知道,封先生走得很急,我也沒來得及問。”
“”
季元淵忽然覺得他也沒那么餓了,干脆放下手中的筷子
“我忽然想起還有點事要處理,郝阿姨你先自己吃吧。”
還在收拾廚房的郝阿姨趕緊兩手擦著圍裙從廚房里走出來,卻只看到飯桌上一口沒動的飯菜。
“哎喲,現在的小年輕怎么個個都養成了不吃晚飯的習慣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