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鑒之頜首,坦然入席,坐了上首,只見在五尺長的木桌上,擺著九個菜碟,香氣撲鼻,顯然是用心了的。
道人不忌葷素,王鑒之正在內煉之時,食量頗大,對一道小白菜心更是贊不絕口:“這一道不錯!鮮美可口!”
“師叔高明……”道玄在一邊很是殷勤:“這一道白菜心,乃是城內大廚張一刀的拿手絕活,用精選的上等白菜,加入五禽肉汁慢燉……”
宴席過后,又上了清茶。
“你們都出去!”
王鑒之慢慢呷了口茶水,閉目養神,片刻后皺起眉頭,盯著未走的道玄:“你有事?”
“師叔容稟……”道玄臉上現出一絲苦色,欠身道:“師叔可還記得那牛吉?”
“一個游方道士,奠基有缺……”王鑒之揉了揉眉心,記憶便浮現出來:“倒是一心慕道,上次不是給了個機會么?”
“正是此人!”道玄說著:“他原本已經解了一千兩白銀前來,師侄尋思著收了他,也能為本道增添些財氣,但日前傳來消息,卻是死在了許城!”
不過是一個狗腿子,看在一千兩銀子的份上,王鑒之還是漫不經心地問著:“怎么死的?”
“不知,但官府看了,似不是仇殺、也不是情殺,或是為財?此人之前正在謀奪張家大宅,后來發現那大宅原主也逃掉了……”道玄小心說著。
“你的意思,莫非要我查一查?”王鑒之不知為何,心里一動,有些心血來潮的感覺。
“官府辦事不力……”道玄一臉苦意。
正陽道的大本營在北燕國,他這種算是外派,日子過得很是不易,這牛吉可是少有的送財童子,這就結下情分。
“官府捕快查不到線索,便只有讓我們道人查探陰曹地府……但此法術也有困難,不能人死超過七日,若兇手是道人或修有神通,直接送牛吉魂魄入輪回,或者令其灰飛煙滅,那我也束手無策!你先下去,讓我再想想……”
王鑒之打發走道玄,望著窗外月色,有些疑惑:“不過一個區區散修,為何讓我感覺心神不寧?還是我在心憂正事?”
他這次出使慶國,卻是為了送信。
正陽道在北燕根深蒂固,幾是國教,但慶國卻是白毫山的勢力范圍。
兩方同屬十大道脈之一,平時便有些交集。
想到這次結果,王鑒之便不由皺眉:“白毫山掌教頑固不化……日后必成為我道絆腳石,好在這次出使也不是全無收獲,白毫山中有幾個高層卻是暗暗向我表達了善意……呵呵,這是氣運分化,禍起蕭墻就在眼前啊……”
不知怎的,他一直心神不寧,不能入定修行。
等到第二日天一大亮,便帶著人匆匆上路。
他這一行有著七騎,王鑒之本人乃是五氣朝元的煉氣士,余下的六個中有兩人也是奠基有成,能施法術,另外四個更是一等一的武道好手,內穿皮甲,裝備百煉鋼刀,背負弓箭。
光是這四個武者,若聯起手來,配合裝備,甚至能殺宗師!
如此七人,再加上七匹駿馬,只要不是入了陷阱,普通的亂兵與流民,還當真絲毫不懼。
疾馳當中,心悸非但沒有削弱,反而更加劇烈!
“這是心血來潮!不好!我們速速回去!”
官道進入密林,王鑒之胸前一塊玉玦咔嚓一聲,碎成兩半,見到這一幕,他頓時厲聲疾呼。
咻咻!
話音剛落,就聽得弓弦顫動之聲。
三支飛箭從密林中射來,其勢猛烈,一往無前。
“有埋伏!”
四名武者立即來到王鑒之身邊,替他擋住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