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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國有六州之地,國都位于靖州腹心,依山而建,氣象宏偉,更有三千里烏良江橫貫東西,乃是國內水運大動脈,支流無數。
渭朝河,便是其中之一。
此時,河面之上,一艘商船慢慢順著水流而下,行進速度很快。
“后天便可到達慶都了吧?”
上等船艙中,段玉與郭百忍相對而坐,面前擺著一尾燒魚、一疊豆干、還有一盆湯。
除此之外,桌角一壇老酒已經拍開泥封,散發出濃烈的酒香。
“不知百忍你對如今慶國局勢如何看?”
段玉拿著酒盞,很是隨意地問著。
這些時日,他一邊趕路,一邊籠絡這個下屬,隱約提得自己的一些短期目標,讓對方幫忙參詳。
而考察出來,大體還算滿意,只是一些細節未曾純熟,不過這也正常,對方縱然再怎么智慧通達,也未曾經歷過實踐,需要磨練。
“慶國么?雖處四戰之地,但開國先君百戰而得大位,民風尚武,南征北討,實是異數……今上乃是先君的第二子,文韜武略也有著,這次葉州事變,非戰之罪,光看后續處理,也算圓熟老辣……”郭百忍想了想,緩緩說著:“只是光有此資質還不足,大爭之世,還需看周圍勢力演化!”
“這句話說得好啊,大爭之世,一家一國,縱然治理得再好,不得天時,也是無可奈何。”段玉連連點頭。
前世,此位慶國國君也算賢明,御宇三十年,慶國雖然未曾開疆擴土,但也是謹守不失,當得上守成之名。
奈何大限一至,下面就有諸子爭位,偏偏未曾來得及立下遺詔,令慶國大亂,北方胡人趁機進逼,慶國節節敗退。
而慶國作為白毫山所屬勢力范圍,道門也有抵抗,損失慘重。
等到掌教真人戰死之后,新任掌教頓時毫不猶豫地開始清洗,更不幸的是段玉榜上有名。
是以縱然元神,也被派到危險之地,遭到圍攻戰死。
“到了后期,呵呵……師門大義壓下,不去就是叛道!當場就可誅殺……而更是毫無顧忌地與正陽道勾結,要滅了我們這些反對派……看來傳聞八成是真,那前任掌教是被暗算而死!并且還是新任掌教那一系故意泄漏的消息……”
想到這里,段玉心里就不由苦笑。
曾經的自己,實在是……天真!竟然事到臨頭,還保留著最后一線希望,以為宗門不會放棄一位元神戰力。
“不得不說,數十年師門生涯,已經氣運相連,令我失去了警惕之心……當然,也不排除有人作法迷惑……”
回憶起這些,一個個冷冽的名字便閃過。
段玉不由舔舔嘴唇:“可惜……還不是時候!”
自己此時殺上門去,簡直是以疏間親,肯定被白毫山一脈當成瘋子,直接打殺了。
甚至,暗中襲殺都不行。
上次之事可一不可二,做多了必然留下破綻,也是沒有容身之地。
“是以這次去慶都,只是為了取得遺藏,最多為將來打些鋪墊,不能直接暴露自己……”
段玉思索完畢,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
“公子……”對面,郭百忍笑著飲盡:“可是想起什么為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