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縱然如此,回去之后,總不能翻臉將那百戶殺了。
而堅決推辭,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后續行人司便可無底線地攻擊。
但接受了也是萬萬不可,否則定了君臣名分,上面要你多執行幾次危險任務,去是不去?
是以必須婉拒,這委婉的方法,就著落在武功名之上了。
如果在行人司招攬之前,投了其他衙門,領了職位,行人司當然就不好伸手。
“公子是想受一些散職,投在其他人門下?”倒是郭百忍,眼睛一亮:“若只是低階散官,倒也沒有什么,道基雄渾者,不至于被蓋過……”
“嗯,所以我想試試……”
關于道印吸納氣運之事,只是段玉自己的猜測,不可能跟任何一個手下說。
更何況,他此時有著感覺,一轉木印晉升二轉石印之后,本身道基更加堅固,連那種兇戾之氣都能吞噬,一些低品階的官氣應當更加如是。
“既是如此,便應該開始經營了……”郭百忍道:“公子想走哪條路?”
“我與丁讓有舊,自然還是他了!”段玉微微一笑,這丁讓有著十年大運,日后能做到一州州牧,非同小可。
雖然之前情分已經消耗干凈,但總算是打開了路子,接下來不過給錢辦事而已。
有時候故意讓自己欠著別人,反而更加能拉近關系。
“巡查御史丁讓?此人不錯!”郭百忍一怔,旋即反應過來,不由大贊:“葉州州牧已經被治罪,都督新換,反而是這位大人步步高升,顯是簡在君心的人物。”
葉州三權分立,都督主管軍事,州牧理政,而巡查御史則是監察,此時前兩個勢力衰退,丁讓的話語權便更加重要。
“嗯,便如此決定吧!先去捐個武監生,再考武舉,這方面不要吝嗇銀錢……將上次周家所得盡數花出去都可!”
鄉試一般是在各州州府內進行,文試在秋季,一般為八月。
而武試則在春末夏初,正當其時也。
“大哥長途跋涉,一路辛苦……”正事說完,葉知魚開始絮絮叨叨地準備洗漱與晚宴。
段玉見了,卻是道:“怎么能事事都勞煩你?日后買幾個丫鬟仆役聽用便是……”
當下進了房間,盤膝而坐,將鬼切平舉,抽刀出鞘,神情肅然,小心地以錦緞擦拭。
咻咻!
刀氣森寒,令郭百忍不由打了個寒顫:“此刀……有些不同尋常,形制不似慶國之物。”
“此乃海外之物,還算鋒利!”
段玉見此,眼眸中反而閃過一絲笑意。
要是鬼切剛剛拔出來那會,郭百忍肯定不會是這個反應。
但如此是個人都看得出來的大兇之物,帶在身上也容易惹來麻煩,因此自己就先做了些處理。
具體而言,就是每日平心靜氣,盤膝而坐,擦拭刀刃,配合以儒家秘法養護。
久而久之,鬼切兇煞之氣內斂,只有斬殺之際方才外泄,配上刀鞘之后,大概就只是一柄利器的范圍了。
此項法門,名為‘藏刀術’!
儒家有云‘君子藏器于身,待時而動’,原意是君子應當謹守自身才器,等待合適的時機施展。后來在書院中就演變為‘君子藏器術’,乃是一門修煉內斂的法門,練成的儒生外露氣質宛若頑石,唯有主動顯露,才會現出美玉之質,在段玉看來,就是習慣性扮豬吃虎。
而道門拿來就用,演變為‘藏刀術’、‘藏劍術’、‘藏器術’等等,都是主動令珍寶蒙塵的小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