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徒高岡……聽聞原本是個隊正,后來因為喝酒誤事,頂撞上級,被罰入罪營……”丁讓瞇著眼睛,似乎在看段玉的反應:“出了這事……連秦飛魚都要落些干系,好在高岡只是剛剛調入他那營……此人你認識?”
“有過一面之緣,聽聞他是武道宗師,難怪……”段玉表現得十分平靜。
而實際上,縱然武道宗師,要在州軍大營中殺掉一個參將,并且順利逃亡,這難度也簡直駭人聽聞。
“哼……我已經查過了,此人喪心病狂,膽大包天……”對于殺官者,丁讓自然沒有什么好感。
而段玉卻是在暗暗詫異。
那個高岡倒還真是面相坎坷,縱然投了軍也沒得轉運,只是在此絕境之中,竟然還能掙得一線生機,倒是讓他刮目相看了。
‘此人命格奇異,或許還能有相見之日?’
沒來由的,一種預感便浮現在段玉心底。
……
慶國武鄉試,分為外場與內場。
外場先考騎射、刀法、氣力。這其中,騎射要求考生策馬疾馳過靶場,來回期間射出九支箭矢,五支中靶方算合格;刀有三十、四十、五十斤三種,要求至少舞動其中一柄,水潑不露;最后的氣力則是舉重,分為三石、四石、五石三類,起碼得舉起三石過肩,也就是三百斤才算合格。
內場乃是文試,考帖經與策論。帖經是默寫,從武經中挑選出幾段,掐頭去尾,要求考生默寫出全文;策論則是圍繞某個議題,論述自己的觀點。
若外場被黜落,便沒有資格考內場。
如此嚴苛而困難的武舉,能殺出重圍的,自然都是文武雙全之輩,若從政,可直接授予官身,提拔也很快。
而更高一級的武進士乃至武狀元,便是整個慶國真正的精華武者,大將之才。
如今的葉州都督陳策,就是武進士出身。
陽光明媚,校場上煙塵滾滾。
“全州武秀才、武監生等有資格考武舉的,來了一千九百余,而錄取名額只有三十個……”
見著如此多武者濟濟一堂,段玉不由在心里暗嘆。
這還是遭了兵亂,否則的話,錄取比例可能會飚升到一百取一的地步,當真是千軍萬馬擠著獨木橋了。
反倒是文試,舉人功名一直不溫不火地保持在三四十取一的比例上,比武舉好考多了,縱然如此,文狀元也是文章能驚動文曲的一時俊彥。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這個世界個體有著力量啊……而有力量者,必掌握權力!若統治集團不吸納,便只有腐朽……’
此世界重武輕文,也是沒有辦法,甚至慶國還算好的。
這是因為有著書院儒生,同樣可以掌握一些力量的原因,否則的話,讀書人的地位便當真要如元朝時候一般,被打入泥地里。
“慶歷十七年,葉州武鄉試,開始!”
轟隆隆三聲禮炮過后,校場中的氣氛驟然濃烈。諸多考生被分到不同的區域,開始外場考試。
“第一場,騎射!石磊上場、馬訓準備!”
一名憨厚少年立即上馬,雙腿一夾,駿馬化為一道黑風,疾馳過靶場。
他彎弓搭箭,矢落如雨,在線香燃燒殆盡之前回到位置,略微喘著粗氣。
在對面的靶場,則是有專人觀看,打著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