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驚愕中的董薛等人,放慢腳步,身形隱沒入街道拐角,追尋著紫氣,來到一家酒樓之前。
“四方酒樓?”
段玉上了酒樓,立即就有殷勤的店小二上來服侍,坐到一個角落中。
酒樓二層客人不多,只坐滿了三成不到,各自圍成一桌喝酒吃肉。
正沉吟間,伴隨著一陣聲響,一個落拓中年走上樓梯,見到段玉,也是一愣,來到他面前拱手行禮:“恩公?”
“高岡?”
段玉望著此人,見他雖然臉色蒼白,但行走坐臥之間皆有章法,顯然不是重傷的樣子。
同時,又在心底暗暗苦笑,幸好自己撇開大部隊,否則被別人聽到這一聲,就徹底洗不清了。
此時先不管其他,默運神通,眼前景象又是一變。
只見高岡頭頂一股紫氣沖天而起,卻被一大片烏云壓住,不斷削去。
一瞬之后,段玉便雙目大痛,不得不收了靈目:‘紫氣沖天,黑云壓頂?’
難怪之前未曾入道之時,便覺得這高岡命格奇異。剛剛一見,簡直是出乎他的想象。
‘紫氣色純而正,乃大貴之氣,這是王者之相啊……奈何沖出不到三尺,就被烏云鎮壓,不斷削去!’
那漆黑發亮,甚至中間隱帶血紅的劫云,更是令段玉心驚不已,此種罪孽與劫氣,換成普通人,恐怕早就無法承擔,一命嗚呼了。
只是在高岡身上,就與大貴之命形成了某種微妙的平衡,令他能夠一直存活至今,但窮困潦倒,卻在所難免。
‘難怪他一個武道宗師,竟然混得這么慘,要是換成我,恐怕會比他還慘,甚至活不到成年……關鍵這黑紅劫云,罪孽深重,他一個人怎么可能造就?還有紫氣秉命,似乎都是繼承而來……此人祖上,恐怕非同小可。’
正沉吟間,對面高岡敬了杯酒,問著:“恩公何以至此?”
“實不相瞞,我乃朝廷銅章捕頭……”段玉夾了口菜,坦然回答。
高岡面色頓變,苦笑道:“原來恩公也是來緝捕我的么?只是我恐怕不能束手就擒呢!”
“這你卻想錯了,我并未有著緝拿你的意思……”感受到高岡的警惕,段玉嗤笑道:“否則……我早就點齊人馬來了。”
這其實是假話,真正的原因,還是這人身上異象太過恐怖,絕對是個龐大的漩渦,段玉自然要避而遠之。
至于撈好處的想法?還是先掂量一下自身實力再說吧。
“這倒是……唉……可惜我高岡一身武功,竟然沒有用武之地,上次軍營之中,那參將明明是與我上司秦飛魚有仇,卻偏偏發作在我身上……”
高岡似乎是一路被追得狠了,急需要宣泄,將心中苦悶吐露。
而段玉聽了,卻是神色奇怪。
如此看來,高岡倒霉,還真是受了秦飛魚的牽連,并且他殺了那參將,也是幫了秦飛魚一把呢。
‘因緣巧合,一至于斯乎?’
就在段玉心中暗嘆之時,只聽騰騰幾聲,又一個酒客上了二樓。
這人頭戴金冠,身穿紫袍,雍榮華貴,原本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之人,偏偏衣袍上遍布孔洞與污穢,仿佛乞丐服,形成一種不尷不尬的氣質。捧著一柄破舊刀鞘,自顧自地在段玉的桌上坐了,目光炯炯,盯著高岡。
“你是誰?”高岡一怔,旋即目光不由被他捧著的刀鞘吸引。
這刀鞘殘破,插著一口破破爛爛的樸刀,刀柄上纏繞著一根枯草,這是此物可以發賣的意思,類似商品的招牌。
但段玉見了,面色微變,伸手按著鬼切的刀柄。
若不是自己壓制,鬼切恐怕會興奮地長鳴出鞘,與同類一爭長短!
‘神兵利器!絕對是神兵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