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武藏泉守再次以頭搶地。
縱然他是聞名出云的鑄刀師,也是修行者,但對于此等一郡之主,還是有如螳臂當車。
因此,只能將仇恨深深埋在心底。
只是,越是掩埋,便越是刻骨銘心,難以忘記。
“我明白了,必為你取得藤原正清之首級!”段玉肅穆答應下來,根本沒有問事情經過與原因如何。
這不過是一場交易,用仇人的首級換取忠誠,合情合理,只要他覺得可以做,便去做了。
實際上,在他計劃之中,這位藤原家家督,本來就是該死之人。
說起來,此人就在京都之中!
這也是平氏攝政以來大力推行的制度,命令各藩藩主每年都必須來京都參拜,視為人質,也是消磨他們人力物力財力的方法。
只是藩主長期不在本藩,家業便有被架空的危險。
“論起來,這平氏與藤原氏乃是死對頭,一個在西、一個在東,這兩代家督卻十分有意思。”
走出竹林之后,段玉仍在默默思索:“平原盛老而彌辣,繼位的兒子卻不怎么樣,出云國便是在此人手上徹底陷入亂世,而藤原正清一輩子庸碌,兒子卻是個人物,煽動出云王室謀反,取得大義名分,悍然起兵……”
此時不過矛盾一時激化,最終還是會妥協下來,直到十幾年后總爆發。
但這根本不符合段玉的利益,因此必須要插上一手。
“若藤原氏發現他們的家督死于京都呢?”段玉摸了摸下巴:“對他們而言,簡直是去了一個包袱,還有極好的藉口吧?據說此藩大權早就被正清之子元德掌控,從這次襲擊中就看得出來,根本是無所顧忌啊。”
“等一等,按照出云國人的思維與習俗,搞不好這位藤原正清,已經預備攝政一旦問罪,就切腹以謝了……而平原盛顯然也是看到了這點,是以縱然抓了幾個證人,也未曾立即動手?”
段玉思索了下,發現已經策馬來到京都正中,看到一角殘破的圍墻。
這個時候的出云王室,已經窘迫到了極點,每年大雪都得凍死幾個王室偏支,與此相比,那些侍女有的還需要去賣身以補貼家用度日,就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正沉吟間,忽然看見對面一陣騷亂。
諸多行人讓開一個圈子,里面是兩個對峙的浪人野武士。
浪人輕生賤死,很容易為了一點小事刀劍相向,發生械斗實在再正常不過了。
唯一令段玉多看一眼的,是其中一個野武士武藝似乎不錯,而且出人意料的年輕,大概只有十七八歲,頭發亂糟糟的好像個鳥窩,臉上也烏漆嘛黑的一片,此時緊緊握著手中的武器,卻是一柄竹劍。
“連真正的武士刀都沒有,簡直是恥辱!”
在他對面的,則是一名三十來歲的浪人,正處于生命中的巔峰期,不僅勇武過人,更是有著豐富的經驗,看出來這個小鬼武藝不錯,沒有冒然進擊,而是不斷兜著圈子,希冀以刀對攻。
憑借他手上的真刀,肯定能將這小鬼頭的竹刀一刀兩斷,再慢慢料理。
實際上,在剛才雙方拔刀的剎那,這個野武士手上就中了一刀。
只是竹刀并沒有什么傷害,卻令他更加警惕。
“居合斬?”
段玉望著那個少年,越看越是疑惑。
此人的刀術非同小可,明顯有著傳承,只是不知為何如此落魄,并且,對敵經驗也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