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針分針和秒鐘都走向了十二。
郁欽州放下筷子,目光注視著沖他笑的青年“新年快樂。”
兵荒馬亂的一天結束在京市寂靜的夜晚。
明棲睡了大半夜,這會兒腦袋清醒,沒有絲毫睡意。他盤腿坐在飄窗毛茸茸的軟墊上,臉貼著落地窗,看外面的雪景。他現在在二樓,向下看去時,昏黃的路燈照亮一條蜿蜒小道,小道兩側種著紅梅,枝條覆著雪,印出一兩點艷色,讓明棲不禁想到了郁欽州眼尾的紅痣。
都一樣的漂亮。
想到郁欽州,明棲便覺得新奇。
難以想象,有朝一日他竟然和郁欽州扯上了關系。
他抱著膝蓋拿起手機搜郁欽州的新聞,一眼看去信息少得可憐,最近的還是一個月前他踹掉了親爹以后接受的一檔財經訪談節目。明棲點開視頻,畫面中的年輕男人穿得比平時正經點,襯衣的領口嚴實扣到最上方,筆挺西裝勾勒出修長高挑的身形,眉眼含笑,眼尾的紅痣都變得生動了很多。
明棲聽著從郁欽州口中說出來的晦澀難懂的專業詞匯,突然覺得昏昏欲睡。
和高中的數學、化學、物理課沒有任何區別。
他將視頻保存,放進催眠一欄的收藏夾。
正好,又可以給郁欽州刷播放量,又可以哄他睡覺。
簡直一舉兩得。
正要實行計劃,微信的提示叮咚叮咚響了兩下。他點開綠色的圖標,看到了備注為嘉年的對話框上多了個小紅點。原本放松的心情重新變得壓抑,他斂著眼將對話框打開。
嘉年哥,真的對不起。
嘉年下午的時候繆琴心和姜灝澤說來拜年,我沒讓他們進來,但繆琴心跟我媽說在家里翻到了爸小時候的遺物。
難怪。
明棲心道。
姜伯父車禍去世以后,原本的姜家別墅發生了一場大火,將姜伯父留在別墅里的東西燒了個一干二凈。這場大火徹底壓垮了林伯母,讓她變得瘋瘋癲癲。繆琴心這女人心思深沉,對于如何拿捏林伯母顯得得心應手、游刃有余。
他回復沒關系的,伯母沒事就行。
放下手機,他沒有再看姜嘉年的信息,將被子往身上拉了拉閉上眼睛睡覺。但極致的安靜氛圍下,各種亂七八糟的思緒全都擠到了明棲的腦子里,他重新睜開眼睛,打開了郁欽州的訪談節目。
沒兩分鐘就困了。
果然很催眠。
明棲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的上午八點。
浴室內有備用的一次性洗漱用品,明棲換了一套,洗漱干凈以后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看著那身睡衣,突然愣了一下。
對了,他的衣服沒送來。
明棲只能穿著睡衣去餐廳。
這一次下樓前,他很有經驗地將褲腿卷起,只不過絲綢質感的布料難以維持折疊狀態,他只能認命地繼續用手提褲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