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先休息,準備下一場。”
下一場的戲在深夜,也是明棲與懷曼云的對手戲。彼時懷曼云飾演的周婷在人前失蹤,除了沈玉山外無人知曉她到底在哪兒。
等到夜幕降臨,周遭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沈玉山回到了警局附近,推開了一家小飯館的大門,輕車熟路地走到后方的院子,吱呀一聲打開了通往地下室的牢籠。他沒有開燈,喉間的小調順著空氣的流動飄向每個空曠的角落,直至落入躺倒在地面仿佛已經沒了聲息的女人身上。
周婷整個人顯得渾渾噩噩的,微弱的月光從臺階處照過來只能勉強照亮她的小半個身體,清瘦、破碎的身體在聽到那古怪可怕的音樂聲下意識以自我保護的姿態蜷縮,但并沒有什么用。
沈玉山走到她的身邊,用火柴點亮了蠟燭,修長白皙的手指將燭臺推到一旁,青年溫和地跟人打招呼“周女士,今天感覺怎么樣”
周婷的眼瞳里印出沈玉山的臉來,恐懼已經逐漸變為麻木,她重新將頭抵進懷里,不做聲。
沈玉山并不介意她的沉默,自顧自道“今天周媛的父母來警局了,他們哭得很厲害,跪著求我們一定要找到兇手為女兒報仇雪恨。你還記得周媛的母親嗎她半邊的頭發都白了,說著話吐出了一口血,聽刑偵大隊那群人說她似乎因為遭受的刺激太大可能活不了多久”
沈玉山緩緩低頭。
女人臟污帶著血痕的手指死死抓住他的褲子,本不愿看他的眼睛此刻死死盯著他,仇恨若能化作實質,他也許會萬箭穿心。
然而沈玉山只是挑起唇,慢條斯理地戴上手套,將她的手指一根根掰下來,然后踩在腳下,狠狠用力。
“我喜歡看瀕死的獵物重新燃起斗志,這很有趣。否則又和解剖尸體有什么區別呢。”
火光照亮的角落里,一排各式的手術刀閃爍著銀光。
“卡。”
懷曼云從地上爬起來,助理趕緊上前用厚實的羽絨服裹住她。現在的天還不暖和,尤其懷曼云穿得單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臉色難看一半是因為化妝,一半是因為凍的。她偎進柔軟暖和的衣服內,目光還落在尚未出戲而坐在一邊緩神的明棲臉上,回憶起方才拍戲時的場面,不由得笑了一聲“還真有變態的感覺。”
盡管懷曼云一直都知道明棲是個很優秀的演員,他只是還沒找到一個最好的機會發光發熱,但當明棲作為沈玉山拿起手術刀與她對視,那雙漆黑無光又充斥著興奮的眼睛依舊讓她感到恐慌。那是一種已經脫離劇本的最真實的恐懼。
后生可畏啊。
今天的戲份結束,她起身去卸妝。
另一邊,終于回過神的明棲泛著寒意的臉上貼上了溫熱的觸感,他下意識抬起眼撞入郁欽州的視線里。愣怔之后便有些驚訝
,詢問“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兩個小時前。”
“這么早就來了”他都沒發現。
郁欽州點頭“怕打擾你,在邊上看。”
明棲覺得也沒什么好看的,夜寒露重的天,夜風能把人都給吹傻掉。他不再耽擱,很快便和張璁以及懷曼云等人說了再見,招呼著郁欽州往酒店走。走前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連忙回頭去找,在人群中找到了正繃著一張臉滿眼寫著我被遺忘了的孟社。
明棲“”
于是,明棲又扭頭去看郁欽州。
男人瞥他一眼,哼笑“懂了,我要回自己的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