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已經比太陽升起還晚了一個時辰,在剛剛日出時,謝棄云本來是想要叫醒殷鶴的,但是看到在榻上睡的七扭八歪的青年還是有些沒忍心。
心中驚訝于這種小事竟然也會激發他屬于人性的一面,向來高坐云端的劍尊將目光落在了榻上的人身上,見殷鶴貼著臉壓在枕頭上,不由伸手在他臉頰被印出來的肉上捏了一下。
很軟,像是人間的軟糕一樣。
謝棄云想著,指尖又往上落在了殷鶴眼睫,鬼使神差的摸了摸殷鶴落下的烏黑長睫,在殷鶴不適的皺眉時莫名接住了落下的一絲睫羽。神色微怔了一下,不由有些古怪。
殷鶴感覺到好像有人碰他眼睛,不由有些癢。
只感覺臉頰肉癢,眼睫也癢,他還以為是蚊子呢。
只是房間里什么時候進來只蚊子了真煩人
心里迷糊想著,他不由伸出手來“啪”的一下想要打掉作亂的蚊子,一把拍死對方,只是困的睜不開眼睛的青年右手只能在自己臉上尋找,過了會兒后茫然的拉住了讓他煩惱的東西。
冰冷的觸感剛一入手,就叫殷鶴打了個寒顫,卻死死地拉住不松手,像是藏東西一樣將這只手藏到了他的枕頭邊。
謝棄云
像是察覺到什么,見殷鶴握著他的手不松手,他垂眸慢慢升高了些體溫,就連手指的溫度也熱了起來。
榻上的青年這才眉梢微松,安心的抓著他的手指,繼續翻身睡了過去。
指尖被另一只手抓著的觸感十分奇妙,謝棄云神色莫名,心中有些晃動。只是卻掩蓋在淡漠的神色下無人知曉。
一直到又過了一個時辰,確實是不能再睡了,他才從殷鶴的掌心中抽回手來。
枕邊的觸感消失殷鶴不由有些委屈,下意識地睜開了眼,只看到隔著簾帳隱隱約約的一道高大身影。
“殷鶴,起來吧。”
一句話叫他睡意慢慢散去了些,才放下遮住的眼睛意識到現在是什么時候了,倏地一下坐了起來。
等等,他睡過頭了
完蛋了完蛋了,系統先生居然等了這么長時間隔著簾帳看不清臉的身影已經消失,殷鶴快速起身洗漱了一下,就沖到了書桌前,這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系統先生不是說天亮就叫我嗎”他居然睡了這么久。
殷鶴你是小豬嗎一天天這么能睡。
看著他臉上壓著印子還數落自己的樣子,謝棄云抬眼“看你瞌睡就多睡一會兒。”
他言語聽不出什么,但是若是讓知道劍尊以前為人的人來看,那股子縱容味便已經足夠叫人驚訝了。
謝棄云也奇異自己竟然如此縱容二徒弟,面對殷鶴時底線一退再退,便連讓對方休息也是。
腦海中思緒一閃而逝,在回過神來時謝棄云就看到殷鶴已經羞愧紅了臉,拍著臉蛋坐直了。
“系統先生,你以后不用這么容忍我了。”
“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因為劍尊從未教導過他,以前系統先生對他來說就像是嚴師一樣,雖然聲音冷淡,但是卻強勢不容違逆。現在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系統先生依舊很冷漠,也很強勢,只是在某些地方卻好像又對他變了一些。
連殷鶴自己都覺得他天天在刷破系統先生的底線。
他心中尷尬,覺得兩人關系太過奇怪。謝棄云卻看了他一眼,在他破罐子破摔的表情中淡淡開口
“不算容忍。”
“是我自己的問題。”
他頓了頓,像是在解釋又好像透出了其他意味,在殷鶴茫然的目光中意味不明。
“再不寫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