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云本是能夠根據龍血來確認殷鶴的位置,只是之前因為天道屏蔽干擾叫他無論如何也算不準,此時聽到原委后大致也猜到是因為殷鶴腹中龍蛋的緣故。
每當有上古血脈降生天道都會予以庇護,以免新生血脈夭折,因此便連他也算不準,這時候只能勉強找到他最后消失的位置。
他神色冷沉微閉了閉眼,一個一個的回想著殷鶴可能去了的地方。
殷家不可能。
殷鶴現在已經疏遠了殷家,遇到這種事情不可能想回去,而且殷家近日已經封閉了地堡。
懸劍峰謝棄云也沒有收到峰內的傳音,此時他們都在蓬萊,若是殷鶴回了懸劍峰不可能有人不稟告。
還有什么地方
思緒一個個閃過,他心底焦躁戾氣一瞬間涌上,一想到殷鶴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不知情況,不論如何都無法靜心。
多年清心養劍,謝棄云卻發現到這時他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一直到一息之后,他正搜尋著卻忽然察覺到自己封印上古大戰之地的結界被觸動了。
這地方一直被封印著,除了他之外無人知道,后面帶殷鶴去過之后他便將結界打開給了殷鶴,讓他能夠在古戰場之內暢通無阻。
熟悉的名字劃過心頭,謝棄云忽然抬起手來,頂著天道雷劫再算了一次。
正東方向,上古戰場
殷鶴確實在那兒。
殷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不知不覺的飛到這兒來了,他走到古戰場外面的時候還沒有意識到,等到進了結界之后才發現自己來了這兒。
外面黃沙漫天,卻都柔和的避開了他,好像這處戰場的主人也在注視著他一樣。被這個想法逗笑,殷鶴撇了撇嘴,在里面漫無目的的逛了一圈,走到上次見到的巨大的蝴蝶骨架那里摸了摸,又跑到河流旁邊照了照影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感覺到有些疲憊。
腹部的靈息微微跳動著,筑巢的本能叫殷鶴走到了上一次師尊帶他來的地方。
那個屬于師尊的山洞。
這里是師尊的,比蓬萊島的庭院,懸劍峰的主峰還要私密,是只有師尊知道的。腦海中這個念頭冒出來,殷鶴抬頭就走入了山洞中。
他這才發現師尊居然不知道什么時候把打開山洞的權限給了他。
隨著石門打開又關閉,殷鶴置身于珠光寶氣的洞府之內,這時候打著哈欠只感覺一股困意襲來。今日實在經歷了太多的事情,驟然得知自己懷孕,又跑到這里來,叫他實在困的不行,想著反正師尊也不知道他在哪兒,干脆在這里睡一覺吧。
紅衣劍修合衣四處看了看,便找了一個最漂亮的地方躺了下去。
在躺在珍珠堆里時,殷鶴才突然想起師尊收藏他眼淚的事情,不由微微紅了紅臉,有些尷尬自己怎么選擇了這么一個地方,只是現在起來感覺又有些欲蓋彌彰,他只好忽略臉頰邊的小珍珠,這時候昏昏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腹中的靈息無聲的守護著他,即使是還未出生,但是無形的威壓還是震懾在了古戰場之中,叫風聲也寂靜下來。
謝棄云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場景。
殷鶴一襲紅衣,躺在藏寶洞的珠石玉堆之上,白皙昳麗的面容比衣衫下的珍珠還要奪目。
本來是尷尬羞恥的,但是在躺在珍珠之上時連殷鶴自己都沒有發現眉梢柔和了下來,也叫謝棄云心頭的戾氣一點一點的被壓制住。
沒有逃走,他想著。
這時候輕聲走過去望著沉睡的青年。
山洞內溫度適宜,似乎是覺得這里全然安全,殷鶴睡的臉頰紅撲撲的,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
只將自己像是最珍貴的祭品一樣放置在惡龍的洞穴之中。
然而在謝棄云眼中,滿目珠光法物只有殷鶴一個是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