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璽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空白。
“為為什么”他聲若蚊蠅地問。
魔王“當然是為了磨煉我的意志,并讓我不再有任何一次發瘋的機會。”
祝明璽“”
“要不現在就立誓吧,現在正是好時候”
祝明璽神色倉惶地一把按住魔王的手。
魔王卻忽然笑了。
他的笑聲極冷,眼底也沒一點兒笑意。
他冰涼的手指輕輕抬起祝明璽的下巴,慢條斯理道“祝明璽,我是失憶了,不是失智了。你想逃離我,可以,但你想哄我立下誓言不行。這世上沒有任何人能逼我立下違背自身意愿的血誓,哪怕是我自己。”
他停頓片刻,又嗤笑道“還有眾神你怎么會想到用眾神做托詞你難道不知道魔族是被眾神拋棄的族類哪怕是最低等的新生亡靈,也不會去祈求神明。”
祝明璽臉色一點點變得慘白了。
他不知道魔族不信眾神,他只是見過鏡子里的魔王以眾神的名義起過誓
祝明璽閉上眼。
是他自作聰明了。
可是。
他又重新睜開眼“您現在不怕您恢復記憶后重新愛上我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露出手里粉嫩閃亮的魔棒,好讓魔王記起他曾經的“愛”是多么地喪失理智。
可魔王的臉色卻沒有像之前那樣變得漆黑難看,煩躁不堪,而是將視線緩緩落在祝明璽的臉上。
年輕人指尖已經緊張到發白,可眼睛卻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如果忽視掉年輕人難以自抑的身體語言,比如說慘白的臉色和微顫的指尖,單看他的眼睛,你是察覺不出他有一絲一毫緊張或畏懼的情緒的。
他眼睛同魔王的一般黑,卻又比魔王亮上很多,昏黃的壁燈在他眼底燃起燭火,像是扎根成了永生不滅的希望。
“啪”
燭火乍然滅掉。
年輕人眼底卻仍舊閃動著微弱的光。
魔王垂眼,一步一步往下走,聲音卻比以往更冰冷了些許。
“這就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了。”
祝明璽跟著魔王走下樓梯的盡頭,臉色也一步比一步蒼白。
樓梯的盡頭還有一個狹窄的走廊,走廊的盡頭是一個黑色的木門,推開門走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極為寬敞的房間。
房間里黑霧彌漫,大得看不見邊角。
老亡靈提著油燈走在前面,昏黃的燈光破開黑霧,亡靈的脊背也漸漸挺直。
突然,他停下腳步,手中油燈的光變得更亮,映照出他腳底的墓碑。
老亡靈跪坐在地上,冰涼慘白的頭顱緊緊貼著墓碑,片刻后,這屋里的所有黑霧都匯聚在他身上,霧氣散去的那一刻,他之前被圣光魔法陣所消融的血肉也一點點恢復了。
房間的全貌也因此呈現。
除了房間最中間的墓碑,這個房間竟然豪華正常得很,床鋪,書架,書桌,沙發一應俱全,完全看不出是亡靈的住所。
魔王毫不客氣地坐在沙發上,開門見山道“我失去了一段記憶,幫我恢復。”
老亡靈顯然已經在樓梯口聽到了不少秘聞,因此絲毫也不顯吃驚,而是問道“您失去了多長時間的記憶”
“大概二個月。”
老亡靈聽完后就從置物架上拿出了一個黑色水晶球,用雙手托舉著。
“將您和您身后這位的血滴入其中,水晶球就會顯現出您丟失的記憶,將雙手放置在水晶球上,那些記憶就會傳送入您的腦海。”
“他恢復記憶,為什么需要我的血”祝明璽心里打了個突。
許是在樓梯口聽到了許多不該聽的東西,老亡靈對祝明璽的態度竟然出奇恭敬“這是亡靈族獨有的秘法,主要幫亡靈尋找生前的記憶,但能用這個法子的亡靈少之又少,因為使用這個方法必須要找到使用者的血親或者靈契者,您雖非魔王大人的血親,卻是他的靈契者。”
“靈契者是什么意思是指我們之間的奴隸契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