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周祁安想了想,沒有拒絕。
這里的垂釣肯定和外界不同,他爭不過老玩家的,倒不如試著從荀二身上挖掘點信息。
荀二隨后對其他玩家說“父親的魚竿很寶貴,你們直接去湖里撈就行,湖水不深。”
垂釣任務有時間限制,此刻這些玩家恨不得離廚房越遠越好,誰也沒逗留。
人一走,陡然冷清下來的屋子溫度都下降了不少。
“早上的時間很寶貴。”荀二說著從冰柜里取出一條凍魚。
不同于之前見過的小魚,這一條很大。
周祁安以前聽過一種說法,任何動物一旦長得和人相似,要么丑要么嚇人。別說普通動物,哪怕嬰兒長著成年人的牙齒,也會相當恐怖。
這條凍魚就長著和人很像的牙齒,甚至還有平整的門牙。
從正面看,能從它身上看到人的既視感,周祁安多瞧了兩眼,越看越像是一張人面。
荀二手起刀落,魚頭被剁掉。
冰柜的溫度似乎不高,魚沒有完全被凍住,甚至還有些軟塌,一刀下去,腥臭的魚血飛迸。
腦袋分家的瞬間,凍魚竟然發出了人類才有的尖叫。
荀二熟練地撒下鹽。
如現宰殺的魚那般,半截魚的軀干開始痙攣地抽搐。
周祁安連忙退后,反觀荀二的鏡片上沾了些粘稠的血跡,嘴角平易近人的笑容慢慢變得邪異。
殺魚仿佛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快樂。
“哥,你來。”
荀二仔細交代“先扒魚鱗,取內臟的時候要小心,不能戳破膽,否則膽汁會污染整條魚。”
周祁安清楚看到,斷裂的截面不但快速長出了肉芽,它還在不斷蠕動,光滑的表面隨時都會爆裂開。
周祁安有種稍微碰一下就會感染病毒的錯覺。
因為周圍的肉壁上全是白色的小點,他稍微重新湊近了些研究,這些密密麻麻的白點疑似是牙齒。想起昨天滿臉牙的小孩,周祁安的密集恐懼癥快要犯了。
“是不會殺魚嗎”荀二不知何時貼近他的耳邊說話。
周祁安有些生理性不適,這個陰晴不定的nc倒是和他的夜校老師很像,都很會裝。
不同的是,那個男人喜歡偽裝成風度翩翩的知識分子,而不是日常裝老實人。
周祁安沒有正面回答,問“殺魚的技巧是什么”
荀二耐心教導“首先,不要讓它臟了自己的貼身物品。其次,更不能讓臟血飛進眼睛,有感染的風險。”
周祁安順著說下去“感染了會怎么樣”
“眼睛會變成魚目。”
“”
“我開玩笑的。”
荀二直接摘下被污染的眼鏡。
不知從何時起,他的眼白部分變十分得不正常,那種魚肚白不斷壓榨著瞳仁所處的空間“聽說過魚目混珠的故事嗎以假亂真,以次充好”
沒了鏡片的遮擋,眼角的舊傷疤暴露地更加徹底。僅存的一點瞳仁微微泛橙黃,旁邊是銀色的一圈,像極了死魚充血的眼睛。
“父親說哥哥以前最愛吃魚,但昨晚上你的筷子卻碰都沒碰過魚。”
荀二用死魚眼望著周祁安,“所以,你真是的我養父的親生兒子嗎”
空氣變冷了。
周祁安感覺腳下黏了冰霜,根本邁不動,與此同時,荀二的手指從魚鱗表面輕輕蹭過,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砧板上的死魚。
“真的是嗎”荀二的語氣微微加重,又問了一遍。
不就是摘眼鏡,誰不會
周祁安反手也取掉眼鏡,亮出獨屬于自己的瞳色。
他單手掀起劉海,露出光潔的額頭。
沒了厚重過長的劉海遮擋,如同結著淡藍冰晶的瞳仁徹底暴露,看著遠比荀二的更妖,更美,更神秘。
周祁安冷笑“別以為就你的眼睛會變色。”
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