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安留下了一個禍患,荀二不得不又上樓一趟,將神像送回。
至于再把神像扔回周祁安房門間的小把戲,他懶得做,更期待明天自己留給對方的美妙死亡局。
不一會兒,荀富翁好像發現神像回來了,又是詬罵又是欣喜地嚷嚷。
但這一次,他的嘶吼沒有持續多久,隨著零點快要到來,那最后一嗓子是在喊韓麗“快,過來守燭”
嗓門很大,聲線泛著微微的顫抖。
樓上重歸于寂靜。
周祁安一轉身,背后是洋溢著幸福和甜蜜的婚房。
周母的聲音比故作鎮定的荀富翁要振聾發聵很多,她站在周祁安背后,語調幽幽“寶貝兒子,你不看相親對象,一直盯著門,是對它不滿意嗎”
周祁安揉了揉被黑管折騰的喉結“三書六聘,我們還沒下聘禮。”
三書六聘,原是表示求婚的誠意和懇切,只是此情此景下,有種莫名的諷刺。
他眼睫微垂,口吻有著幾分道不明的意味“我已經找好了彩禮,就是那個東西。”
什么東西不能提名字,周母天生就沒什么耐心“伏地魔嗎”
周祁安語塞。
他重新開口,緩緩吐出幾個字“傳家寶,別人家的。”
女鬼說過,旬富翁能平安存活全靠傳家寶鎮宅,周祁安猜測這個傳家寶就是提示音中所指得那個東西。
周母自動翻譯為免費的三金。
兩人交流的時間有些長。
旁側,多目蜘蛛幾只蛛腿抖得像是篩子一樣。
它發現一個很詭異的現象,這女人滿口的寶貝兒子,但看兒子的眼神,和它們看食物是一樣的。青年也很古怪,看著和普通人一樣弱小,但它總覺得對方身上有一種讓自己抵觸的氣息。
這時周母突然看了多目蜘蛛一眼,它抖得更厲害了。
周母沒有動作,而是說了句奇怪的話“它常年待在暗無天日的邪神像里,能做什么”
周祁安垂下眼皮,又說了幾句。
期間周母的眼神中像是多出一個天平,一直在殺戮和權衡中搖擺。
“反正彩禮是要有的。”周祁安意味深長“這對大家都好。”
周母的目光越來越沉,終歸出現了一絲意動,狐疑著問“你該不會事成之后,再來弒母殺妻”
“沒買保險。亂殺嗎”
“”
周祁安話鋒一轉“您清楚,我永遠不會向自己人舉起屠刀。”
這確實是他的本性。
周母來回在房間里踱步,蛇頭也跟著她的方向來回晃動。
周祁安沒打算靠三言兩語說服對方,正要繼續說些什么時,周母忽然笑了。
“小半日罷了,等得起。”她十分和顏悅色“你說起聘禮,倒讓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
周祁安想問,周母卻沒有給他提問的機會。
她笑得幾乎是花枝亂顫,細長的手指捂著嘴,笑聲還在不斷從指縫間流淌。
周祁安現在顧不得刨根究底,他有很多事要安排,只能強壓下去心頭的異樣感。
視線落在多目蜘蛛身上,周祁安唇畔浮現出笑容“有它在,我的計劃才有可能實施。”
明明是個一蛛腿就可以掃死的男人,不知為何,多目蜘蛛越看越覺得這年輕人越面目可憎,甚至比抓它的女人還有種難以言喻的陰森。
它不知道這對母子達成了什么交易,但緊接著,女人彎下腰,捏開了它的嘴巴。
周母拔下一根頭發絲塞進蜘蛛嘴里,細長的頭發化作一條小蛇,活生生鉆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