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二呢”周祁安適時問。
荀富翁不在意地說“估計去收拾地窖了。”
三樓是受火情影響最小的地方。
周祁安做完上香任務后,神像整張臉一塌糊涂,第一次見它的玩家止不住臉皮抽搐。
長得也太邪異了,就差把我有問題寫在臉上了。
尤其腹部,若有若無的一道裂縫讓它顯得更為不祥。
荀富翁眼睛不大,瞇起來的時候像是老鼠,他渾濁的眼珠子看著眾人動了下“都過來發誓說這場火災和你們毫無干系,否則”
他怪笑道“你們統統都不得好死。”
話音落下,一陣寒意讓眾人不寒而栗。
誰也沒有積極上前自證清白,在這么一尊邪神像前說謊,著實讓人心里沒底。
大學生盡量控制住眼神不要亂瞟,但余光還是忍不住瞄了下周祁安,發現這位縱火犯先生臉上看不出絲毫緊張。
周祁安忽然率先開口,對荀富翁說“其實”
荀富翁目光頓時牢牢鎖定他。
“我有個懷疑對象。”
他說這句話時,誰都擔心被反咬一口。
荀富翁喝道“快說”
周祁安遲疑著開口“縱火犯可能不在我們當中,我懷疑是一個女人。第一天來得時候,晚上睡到一半,我在床周圍看到過一個詭異的女人,好嚇人”
他舉手作發誓狀“我可以對著神像起誓,我沒有騙人,真的看到過。”
然后放下手道“因為擔心您年紀大受不了刺激,我就沒說。”
韓麗站出來說“沒錯,我也見到過一個陌生女人。”
語畢同樣發誓。
大學生趕忙道“我,我也一樣。荀二也見過的,當時搜查房間
找神像在一間房的床上,有個陌生女人。”
他們其實說得不完全是一件事。
周祁安指得是女鬼,韓麗和大學生指得是周母。
不過現在統一被用“那個女人”指代。
周祁安哭喪著一張臉,窩囊的時候顯得特別沒出息,“會不會是鬼那個女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怨氣,前天晚上我差點被掐死,最后嚇得跑到樓下去睡”
他以手掩面,像是要遮住丟人的淚痕,只有一只眼睛透過指縫冷冷望著荀富翁
“您有沒有見過這么一個女鬼”
周祁安不信,荀富翁會對女鬼的存在毫無所察。
女鬼說她報復不了荀富翁,那肯定還是嘗試過的,不然也不會有失敗一說。
就是不知道這位記憶時好時壞的丈夫,是怎么做到邏輯自洽。
荀富翁臉上的皺紋動了動,好像想到了什么,針對玩家的怒氣少了些。嘴上卻是強硬道“胡說八道,哪里有什么鬼”
周祁安不動聲色地靠近,放柔聲音“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都是自家人,而且大家差不多都見過女鬼,說明這臟東西十有八九真的存在。”
“我們應該聯合起來,或者找人驅驅邪什么的。”
荀富翁神情變了又變,最后雙手摸著拐杖上的龍頭,深吸口氣道“我是沒見過什么鬼,不過”
轉折詞一登場,眾人都豎起了耳朵。
“有段時間我被魘著了,就是民間常說的那種鬼壓床”荀富翁絞盡腦汁,似乎是在仔細回憶,過程中面色閃過一絲痛苦“夢里好像是有一個女人,還有孩子的哭聲”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想不起來了,頭疼”
荀富翁用力錘砸著腦袋。
周祁安連忙阻止。
倒不是怕他傷著自己,更擔心荀富翁真想起來了什么,現場拆穿自己的身份。
那可真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