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麗臉上的鱗片隨著嘴角的抽動同時輕輕顫動著,她終于知道這個副本最憋屈的地方在哪里了,和所有副本一樣,玩家互相算計,從一開始害人的心思就沒停止過,但每一次的結局,無一例外是他們在為了某人沖鋒陷陣。
明明一分鐘前還在想著怎么吃了對方。
被耍怕了,韓麗現在甚至有些懷疑寶物究竟在不
在三樓。
一步之遙,陳緘臉色也不怎么好。
他們沒有鑰匙,也不知道地點,只有指望周祁安帶路。原本的計劃是趁著通往寶藏的門一開,合力先圍攻最大的競爭者。
容不得多想,荀富翁以一種無法形容的扭曲姿勢和速度俯沖了過來,他張牙舞爪,語速飛快地重復著騙子一詞,聽上去如同烏七八糟的咒語。
曾經友善度最高的周祁安成了他的第一攻擊目標。
韓麗下意識說“保護好他”
話一喊出口,心更涼了。
“我恨你。”韓麗掏出一個高級道具,如是說。
周祁安從大學生背上跳下來,躲在韓天生結實的肩膀后,利用對方的大魚頭擋住自己。保險起見,他沒有用白綾去攻擊荀富翁。
仇恨值已經拉得夠高了,當務之急是盡可能縮小存在感。
“我直接沖過去。”周祁安壓低聲音,終于說出一個大致的寶藏方位“等我靠近神像時,荀富翁必然會追來,給我爭取一分鐘的時間。”
一分鐘,聽著很短,但和厲鬼硬抗,說是一個世紀都不為過。
韓天生幾乎咬碎一口魚牙“你最好成功。”
不成功便成仁用在這里不是虛言,周祁安也不敢有絲毫放松,瞅準荀富翁被高級道具攔下的空隙,召喚出白綾鋪地,以減緩地面血肉的吸附力,他本人則拼命朝神像沖去。
沖刺,搬移爐鼎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不敢有半點耽誤。
為了節約時間,與其說是搬移,周祁安幾乎是連推帶踹。
巨大的香爐從供桌上摔落,發出通天的巨響。
神像似乎被吵醒了,微微動了下,外面的漆變濃稠了一些。
周祁安看到了它的眼睛,遠比荀富翁恐怖許多。那雙傳說中該有的慧眼幾乎看不見任何眼白,神像從“微睜”的狀態變大了一些,眼角周圍起了層血霧。
“老媽保佑,千萬別在這個時候醒來。”
萬一神像碰巧過了休眠期,他哭都來不及。
周祁安一系列的動作引得荀富翁勃然大怒,地面的血泥凝聚成一雙大手,朝周祁安細頸扼來。
“天生哥,救我。”
這聲哥喊得那叫一個從心。
韓天生“”
不救也得救,別墅里的蟲子早就被吞噬地差不多,召喚的能力算是暫時廢了,韓天生召喚出道具,一根繩索憑空冒出,牢牢捆綁住血手。
血手畢竟不是荀富翁的本體,被稍微攔了一下,轉而改變方向,朝韓天生而去。
韓天生被血手扇到幾米外,猛吐一口血。
那大手五指成爪,繼續朝周祁安抓去。
背后血腥味道的逼近,讓正在摸索尋找門的周祁安毛骨悚然。
“韓麗姐,救我”
韓麗“閉嘴吧。”
一小簇電流朝血手而去,幫他爭取了幾秒鐘。
“在
哪里”周祁安自始至終沒有回頭,忍不住一擰眉,難道被多目蜘蛛騙了
香爐下方平坦得像是水泥地一樣,根本看不到什么門。他遲疑一瞬后,索性直接拿出鑰匙,用掌心蓋著在周圍移動。
幾乎病急亂投醫的操作居然起了作用,卡在某個節點時,供臺微微凹陷,一道金光忽而迸發。無數銅錢式樣出現在上方,每一個小孔仿佛都在蠕動,其中一個應該是鎖孔。
周祁安笑容尚未來得及徹底綻放,荀富翁的暴喝聲傳來“原來是你偷了鑰匙”
氣急攻心下,矮小的身形莫名膨脹了很多。
韓麗“不好,他在變強”
幾乎就在韓麗話音落下的剎那,墻上的肉塊不斷脫落。
周祁安正在找東西,很大一部分砸在了他的肩膀,肉塊不但臭味熏天,還夾雜著淡淡的酸味,如同裹著幾十倍強度的胃酸。
雙肩的襯衫腐爛后,強酸很快接觸到下方的嫩肉,燃燒出一個個蜂窩似的創口。周祁安雙臂垂下,強忍住痛楚,繼續在金光中尋找門鎖的位置。
疼痛麻痹了神經,影響胳膊的活動,他眉頭幾乎擰成潔,臉色更是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