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屹拿著長勺在攪動,搜尋肉塊,瘦削的身體背對著窗口,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正在靠近的危險。
廚師個頭很高,影子和壯碩的身體同時朝著獵物發起襲擊
食堂上方紅色詭芒聚焦在撲來的廚師身上,廚師的頭和脖子間仿佛沒有韌帶,嘩的一下頭以一種奇異的角度先栽下,準備一口咬斷獵物的動脈。
沈知屹神情平和,頭也不回地抬起胳膊,五指成爪,輕松按住了怪物猙獰的頭顱。
一股巨大的吸力涌來,廚師尚未反應過來時,頭哐當一下撞到了鐵桶上,渾濁的湯水重重一晃。
“肉呢”
沈知屹輕聲問。
什么肉
廚師還沒反應過來,頭又一次被撞在了鐵桶上面,桶子上方直接被撞出凹陷。
“肉呢。”沈知屹又問了一遍,語氣更輕了,其中蘊含的耐心減少。
他無比了解游戲的規則。
食堂nc存在的意義除了做
飯,就是守護供品。現在考神還在維修中,廚師的意義少了大半,只要不徹底弄死,不會引起游戲的注意。
尖銳的指甲隨手一劃,桶子邊緣鐵皮翻卷,廚師瞪大眼睛,眼看他要對準自己的眼球往上戳,說加,我就是來加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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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張牙舞爪掙扎慘叫著。
沈知屹松開手。
廚師好似從豬變成了節肢動物,差點手腳并用地爬去加料。
凌晨五點半,奇異的粉紅色天空正逐漸消退。
周祁安負手而立,仰望蒼穹,佯裝聽不到里面的慘叫。
沈知屹端著兩碗新加的排骨出來,笑容溫和,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
周祁安抓緊時間,啃著又柴又硬的排骨,吃到最后回味無窮地砸吧了一下嘴,“差不多了。”
感覺胃有點疼。
沈知屹想了下,想到之前的幾海碗,問“確定是中毒嗎”
不是吃撐了
“”
周祁安這次很自信,試圖閑庭信步凱旋宿舍樓。不過胃像是吞了鐵塊,又鈍又沉,最終他只能微微屈著身子,手不時捂一下,企圖靠微涼的掌心傳遞熱度,驅散那種鈍痛。
沈知屹“我背你。”
周祁安搖頭,就當活動一下身子骨,稍后還要應對鬼。
宿舍樓大廳。
宿管正在罵罵咧咧“什么味兒”
比豬圈還臭。
他自然聽到了來自上面的巨響,疾步跑去五樓,又疾步跑了下來。
那股味道怪物都受不了。
周祁安在宿管暴虐的目光中加快步伐,防止被遷怒。
二樓轉角處,周祁安沖著沈知屹微微一點頭,觸發條件有單人限制,他只能自己去。至于哪一棟哪一層的廁所,規則不會做要求,好比女生宿舍那邊一樣可以觸發。
帶著自己微微抽搐的鐵胃,周祁安靜了靜心,朝盡頭的廁所走去。
二樓只住著幾名老學員,潮濕的墻角覆蓋著淡淡的霉菌。兩邊不知從哪滲入陣陣陰風,給人一種走在空廊的錯覺。
抗毒性不起作用后,一旦中招,更加難受。
周祁安現在體質虛弱,耳目遠沒有平時靈光。
拿出小錘錘,他提前揣進兜里,時刻做好召喚白綾的準備,眼神一厲,拐進了黑暗走廊的盡頭。
滋滋。
水房內燈泡接觸不良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忽明忽暗,周祁安不得不半瞇著眼。
“嘁”
他不知是感覺到什么,撇了撇嘴。
再往前更黑一點的地方,換作往常完全可以看得一覽無余,現在視線卻有些模糊。
周祁安站立的地方,左右兩邊是水池,后面的門在他進來的一刻哐當自動關緊。水房的距離寬廣,他站在燈泡下,鬼可以從任何角度展開偷襲。
“別躲了。”周祁安忽然提聲道“我知道你在哪里。”
回應他的只有更加深邃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