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覺到來自身邊人的目光,周祁安側過身,歪了歪頭。
沈知屹望著他背后的包,問“要我幫你提著嗎”
周祁安搖頭“現在還不重。”
他說話很講究,已經開始特意區分現在時和未來時了。
“”
院落里一共有二間磚房,正中一間,兩側各一間。
村長忽然說“對面還有一間屋子。”
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院落的溫度恍然間降低了一些,大部分玩家選擇別開眼或者低下頭,生怕和村長的眼神對上。
那雙透不出多少光的眼睛最后惡狠狠聚焦在周祁安身上。
“就由這位專家住過去吧。”
周祁安眨了下眼。
村長操著他那拉風箱一樣的嗓子“屋子不能空著,不然村民就白收拾了。”
周祁安嘗試推脫一句,無果,索性也不再浪費口舌。
留下幾根蠟燭,村長背過身讓周祁安跟自己來,臨走前想到什么回頭說
“我們村里人起的都早,入鄉隨俗嘛,希望各位明天也能早點起到時候我再陪著大家去做考察。”
眼看周祁安不得不和村長離開,剩余玩家有幸災樂禍,也有同情慶幸的。
第一晚通常不會死太多人,有人墊了這個名額就好。
月色下,青年瘦削頎長的身影在眼眸中漸漸縮小,沈知屹那雙灰白的眼珠始終沒有收回注視。
來之前他就已經提醒過,自己實在不想再看到一具血淋淋的軀干。
校醫室的事情經歷一次就夠了。
之后無論是圣器透支使用,亦或是對方右眼內的封印解除,他都將不會再顧忌周祁安的想法。
兩處宅院構造相似。
一樣是磚房,唯一不同的是對面只有一間屋子,正對猩紅色大門。
村長悉心留下一根蠟燭,黑暗中笑了兩聲,便離開了。
周祁安抬眼打量陳設簡陋的屋子。
墻壁厚重程度至少有十寸不止,導致里面的空間遠沒有想象中大。
狹窄,低矮,潮濕。土炕又建得很高,坐在上面直起腰都難。這不像是普通住房,窗戶不足普通窗戶二分之一高,外面的門甚至可以用鐵鏈栓起。
沒什么值得太過關注的東西。
周祁安從容自包里掏出幾件剛順來的舊衣服,抵御夜晚的寒氣,同時確保清醒。
周祁安離開后,國字臉等幾人住在一間磚房。
同周祁安約好下副本的女玩家強勢要求要獨自一間,其他人樂見其成。以普遍性來講,人越多肯定越安全。
應禹和沈知屹自然不會去擠多人間,但兩人誰都沒有睡炕。沈知屹靠墻閉眼休息,應禹則是拉過來椅子,在門后小憩,屬于視覺盲區又方便險境逃離。
夜,徹底降臨了。
多人間位于左側磚房
。
幾乎兩兩一組守夜,靠椅子拼湊外加炕上的位置,剩下的人睡覺空間很充足。
深夜,國字臉打了一個呵欠。
和他共同守夜的玩家估摸了一下時間,叫醒炕上的兩名女玩家“該你們了。”
年輕點的女孩身子蜷縮著,爬起來守夜。
時間一點點過去,她哆嗦了一下,帶著幾分不確定問趙姐,你有沒有覺得溫度低的不正常”
“是有點。”趙姐拿出一張符紙以防萬一,“不用太擔心,豐水村是個故事本,村長帶我們展開劇情前,不會有太大危險。”
她頓了一下“而且就算有危險,也輪不到我們。”
單獨住在另外一個宅邸的年輕人,顯然才是被盯上的。
兩人一個守著門,一個望著窗外。
不知過去多久,年輕女孩捂著被凍紅的鼻尖,奇妙地嗅見了一股腥甜的味道,這股味道散開的時候,她竟然感覺到一絲久違的溫暖。
女孩有些遲鈍地偏過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