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下眼鏡擦了擦“果然如此啊。我們侍奉過主的牧師先生,真是會騙人。”
一句話,讓村長面色大變。
至于牧師,那張還有些錯位的面孔鬼氣森森,蠟燭的火光無聲無息向前方靠近,明明象征著光明,但卻在努力侵蝕著前方的一切。
周祁安背后仿佛也長了一雙眼睛,嘆道“你這樣我就只能跑了,還是談談吧。”
萬不可剪斷牧師的臍帶,這是禁忌。
由于沒有像前兩條一樣強調死亡,他以為可能是克制牧師的法子。
但經歷過下午的事情后,周祁安逐漸產生懷疑。
剪斷臍帶不一定會帶來死亡,還有新生,嬰兒出生的一刻,也需要剪斷臍帶。
正如應禹的提醒,小心文字陷阱。
三個
信息點,很有可能全是關于死亡規則的介紹。
“你下午讓村長來找我,多少存著一絲刻意。”周祁安說“那種冷不丁騙人回頭的法子充其量騙騙其他人。”
現場的其他人“”
紫紅色的肉團恨不得立刻操縱蠟燭鬼撕爛這個年輕人的嘴,奈何來了四個人,蠟燭鬼不可能把這群不速之客全滅。
“還有,村長作為“母體”,無論食物中毒還是拍板磚,你都沒有阻撓。”周祁安微笑說“這可不像是對待珍貴母體的態度。”
“所以一切都是一場騙局,對嗎”
“你讓村長主動泄露圣女的故事,還有村民說的信息,全都是想騙人來剪斷臍帶。”
“即便我們今天不來,等我們想辦法驅除詛咒時,村長也會出現,逼得我們不得不對他動手。”
先前,周祁安正是讓寇陀他們來試探這個猜測的真假。
如果是真的,村長肯定比想象中好殺。
事實也是如此,僅僅三名玩家聯手,就差點在四星級副本里干掉關鍵人物,這不扯淡嗎
“啊”周祁安學著西方歌劇里的腔調,對著月亮夸張地歌頌著“贊美會說謊的牧師您真的該去傳教。”
語氣中流露出的扭曲嘲諷,哪怕傻子也能聽出來。
沉默今晚已經不止一次地上演。
短暫寂靜后,最先崩潰的居然是村長。
“為什么”十根枯瘦的手死死捂著臉,像是恨不得扯下來這張面容“剛剛為什么不殺了我為什么”
當年暴巫求生不得,如今他求死不能。
牧師每天都在盯著,他不得不向圣女禱告,在圣女的靈牌前下跪懺悔,自殺都成了奢侈。
好不容易看到死亡的機會,就這么輕飄飄溜走了。
“做個交易吧。”周祁安最喜歡打明牌。
無視村長的哀嚎,自始至終,他的說話對象只面向一位nc“你費盡心計,說明只有我們這些外鄉人才能幫忙把你從村長身上剝離下來。”
他猜測更確切的說法應該是活人才能做到。
整個村子里除了玩家,沒活人了。豐水村的水有問題,一方水土養一方怪物,村民早就產生了異變。
“驅除圣女詛咒的過程中必然危險重重,我們未必能活著。”
“但事無絕對,如果我們贏了,離開前我可以為你接生。”
到時候任務都完成了,作為玩家是安全了,麻煩的就留給申小姐吧。
完全不同于村長,冰寒刺骨又略帶一絲稚嫩的聲音尖銳提問“你想要什么我憑什么相信你。”
“你會信。”周祁安淡淡說“因為我要的東西很簡單。”
牧師所有的器官離完全發育成熟,都差了一些。那雙眼睛覆蓋著病態的白翳,玻璃體極度渾濁,眼周充斥著濁血。
此刻這雙仿佛沒有半點光亮的雙目死死盯著周祁安。
牧師詭詐,實際早就有決斷,無論對方說什么,要什么他都不會答應,愿意傾聽不過是想從索要的東西里判斷下一步他們的行動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