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一片慘淡夜色下,磚屋。
炕上躺著的徐瑰已經正在打著鼾睡覺。
桌上擺著一些零碎的小玩意,全是這兩天應禹搜刮來的資源。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正逐個拿起,單看一眼,就能說出一些奇妙的點。
應禹靜靜聽著,詫異于沈知屹的博學。
在副本材料的認知上,對方絕不比藏屋實驗室任務一個研究員差,甚至遠遠超過。
熟悉的就像是
在看自己家里的東西。
一個恐怖的猜想浮現腦海中,應禹銳利的眸光閃爍了一下。
但當下,他最好奇的是沈知屹的“樂于助人”。
以對方冷漠的處事態度,根本不該在自己整理材料時主動幫助。
夜風不知從門縫還是窗戶縫隙里吹出,沈知屹的衣服微微晃動著,身上有一種黑暗也無法溶解,詭異而滲人的寒芒。
像是知道他的困惑,沈知屹淡漠說“一點惻隱之心罷了。”
曾經有一個人,千辛萬苦走到一條路的終點,又不得不折返。
“失敗了。游戲篩選玩家的標準太固定了,找不到讓我媽也變成玩家的法子。”
“得再找一下。”
“一遍遍地找,總能找到出路吧。”
沒有抱怨,沒有歇斯底里,那種平和從容,第一次觸動了生活在黑暗里的生物。
命運卻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在對方找到最終出路前,三年前的那場災厄卻先一步降臨。
骨子里信奉弱肉強食法則,沈知屹輕嘲說“你想為那些被游戲排除在外的人,拿到一張入場券。我覺得十分之愚蠢,不過”
不過什么,他沒有說完。
沈知屹只是在想,如果這個計劃早幾年成功,很多事情都會不一樣。
外面突然傳來響動。
是一種很沉悶的聲響,還有腳步聲,不止一個。
屋內驟然安靜下來。
上一秒還在呼呼大睡的徐瑰,猛地驚醒,以最快速度扒在窗邊看情況。
“是寇陀他們。”
門外,寇陀和年輕女孩暫時充當了轎夫的角色,正抬著一個大紅木箱子,女教師手上也抱著點雜物。
走在最前面的是周祁安。
他兩手空空,大搖大擺地上前敲門。
沈知屹過去給他開門。
后方徐瑰滿臉防備,大晚上幾個人抬箱子回來,怎么看都不正常。
進門后,周祁安瞄了眼桌上的一堆小物件,搖頭,這都過得什么苦日子
他拍拍手。
迫于男女混住的死亡規則,寇陀一個人抬著箱子進門,打開后,里面老古董,花瓶,畫,古銅質地的擺件各式各樣,琳瑯滿目。
應禹看到那一大箱好東西時,微微一怔。
下一秒,周祁安又從口袋里掏出一厚沓紙幣,分給他了一些。
“以后不要順別人東西了。”周祁安語重心長“這些錢你拿著,看到什么想要的,就從nc手上買。”
應禹望著手里的錢,沉默了。
屋內三人難以言喻的目光下,周祁安義正嚴詞“總之,小偷小摸的事情,咱們堅決不做。”
正說著,其中一個褲子口袋因為東西塞得太多了,半條大金鏈子滑了出來。他連忙用力往里一按,但動作幅度太大,另一個口袋里又掉出一個鐲子。
周祁安彎腰去撿,嘩啦啦的一堆物件掉落下來。
屋內十分沉默。
小偷小摸你不做,要干只干大的,對嗎
眾人隱晦的視線下,周祁安訕笑著把東西撿起來。因為實在太多,撿了芝麻掉西瓜,最后還是沈知屹幫他整理了一下。
“我這也是沒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