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安微微抖了下,抱緊了腿上的電飯煲。
晚上十點,剛剛結束資格證考核的玩家滿身疲憊回來,寸頭半個肩膀多出個血窟窿,手腕上有著烏青恐怖的手印,短發女也有不同程度的負傷。
死里逃生的興奮感在看到坐在椅子上睡覺的青年時,心態微微有些崩。
齊小姐公式化說著恭喜“明天早上我來的時候,會把各位的資格證帶來。”
和前兩天一樣,她沒有在候車廳過夜。
齊小姐走后,誰也沒有提死掉的尤馬,就好像這個人本身不存在。
此刻大家更關心如何觸發第四幕戲。
今天這出戲的結尾沒有留下任何尾巴,作為找到懷表的人,除了老板的吐槽,沈知屹和大學生劇情中也只比別人多了一句兜兜轉轉,懷表又一次迎來新的主人。
眾人簡單探討了一下,受限于信息量,沒討論出什么有價值的,只能等到第二天再想辦法。
快要臨近午夜的時候,寸頭站起來問“有人去廁所嗎”
好幾人同他一道,抓緊在零點前解決生理問題。
沈知屹也站起身,卻不是去廁所。
他走到周祁安旁邊坐下,說“和你想的差不多。”
資格證考試前,周祁安曾讓沈知屹關注一下沉穩男子那一隊伍,看看冬立在考核中,是不是很護著那個寸頭。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周祁安開始陷入沉思。
從第一天的表現,可以看出這次玩家對任務本身不怎么上心,以保命為主。
眼下可以確定一件事,寸頭是沉穩男子那一隊的底牌。
不然下午冬立應該派寸頭來跟著自己,留下心理素質和狀態更好的夏至,這樣得到懷表的概率還能再大一些。
思考間,正好對上沈知屹的目光。
他神情溫和,用口型說殺了吧。
提前扼殺變數。
周祁安佯裝沒看到。
不管其他人什么目的,他只想趕緊完成任務,早點離開副本。這樣趕下周上班前,還能多休息兩天。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百倍還之。
零點后照舊輪流守夜,周祁安今天排在第三班。
半夢半醒間,隱約有什么聲音傳來。周祁安是抱著電飯煲睡的,起初還以為來自蛇的嘶鳴,后來又覺得不是,當他睜開眼的時候,發現所有人都醒了。
此刻,連同周母在內,都在盯著一個方向沈知屹那里。
聲音就是從他身上傳來的。
沈知屹平穩坐在鐵椅子上,從兜里取出懷表,正是從顧
客手里找回的那塊。
懷表出現的一刻,周祁安迅速掃了眼眾人的表情,敏銳地捕捉到一點貪婪,但缺乏了興奮和狂熱。
見沒有一個人旁敲側擊懷表用途,排除他們單純為了得到道具下本的可能。
懷表精致漂亮。
金色的外殼上有一些來自歲月的侵蝕,花紋略微暗淡,內里表盤背景一棟模糊的建筑,隱約能看到白鴿銜著花枝站在指針中心。
咚,咚。
秒鐘每動一下,都伴隨著響動,這聲音似乎還越來越大。
“正常懷表好像不是這種聲音吧”寸頭緊張地舔了下干澀的嘴唇。
嘀,嘀嗒。這才是傳統鐘表走動時會有的聲音。
現在這種,更像是鐘聲。
音律節奏緩慢,綿延悠長,莫名帶動著胸腔內的心臟跟著震蕩。
咚
隨著時間流逝,鐘聲幾乎是回蕩在了整個客運站。
“快看。”文壓低嗓子,又恢復了他日常時的怯弱樣子。
客運站的旅客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全部換成了白色系衣服,那還不是一種普通的純白,偏素白,燈光下慘淡無比。
乍一眼瞧過去,仿佛穿著喪服的游魂隊伍,正在忙著給人送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