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座,第二排。
夏至靠在椅背上,脖子被砍斷了半截,慘白的面孔直對著地面。
她的兩只眼球凸出,眼珠子都快要掉在地上,像是死前經歷了什么極為恐怖的畫面。
在她身前,戴著面具的人伸出枯瘦的手,從夏至口袋中拿走剩余的錢幣。
鮮血滾珠式地不斷朝地面滴落,流向一雙老舊的布鞋。鞋尖被血浸濕,對準另一個方向,布鞋主人開始緩慢地走去。
每走一步,地面便會留下一個清楚的血腳印。
第七排,周祁安仔細豎起耳朵。
“聲音的屏蔽效果沒那么明顯了。”
夏至第一次為了誤導他們尖叫時,嗓音失真,估計是借助了某種擴音道具,第二次的時候,能聽真切很多。
寸頭的死明顯把對玩家不利的局面打消了些,可惜最麻煩的鬼打墻還在。
“莫非有兩個殺手”
周祁安像是明白了什么。
寸頭首先來選擇殺他,但失敗了。
玩家普遍被賦予合法公民的身份下,第一輪殺手沒有殺死人,意味著客車命案ii這一幕戲開場失敗,必定會出現第二位兇手。
草,接力賽嗎
“不過夏至已經死了,為什么偵探沒有出現”
周祁安目光一頓,想到了兩種可能,一種夏至是偵探,她先是故意配合寸頭,準備坐收漁翁之利。現在偵探死了,殺手會一直殺下去。
另一種可能就是沒有偵探,畢竟故事背景里并未明確提到所有身份,不排除游戲利用相似的背景誤導他們。
在他媽當殺手的那出戲中,便是有殺手沒偵探的設定。
無論哪一種可能,對玩家都百害而無一利。
“唯有自救。”
收起圣器,周祁安瞄了眼旁邊的大學生。活物保鮮只有十到十五分鐘的時間,在此之前出不去,對方可就真涼了。
手指無意識抓住相機,周祁安試圖思考如何以最快速度拿到第二位兇手的鐵證,迅速終結這場戲。
事與愿違,無形的睡意愈發沉重,壓得大腦跟生銹一樣。
他只能勉強想一些最簡單的問題,到最后,索性放棄思考,聚焦在暴力破局上。
新手保護期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免疫一條游戲規則。
這個概率絕對不會單純和幸運值掛鉤,更多應該是規則的難易。
“如果我直接選擇激活道具免疫反殺兇手的懲罰,百分百會失敗。”
“退而求其次呢”
比如嘗試免疫鬼打墻。
先沖出去找到沈知屹,利用對方那種類似催眠的能力聯手先發制人,趁亂拍下兇手相貌。
風險有些大,破除鬼打墻后迷霧還在。
說不定他在找到沈知屹前,先撞見兇手,然后腦袋沒了。
車廂內越來越冷,客車不知道第幾次穿過隧道,
周祁安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腳。
他看著大學生默念祈禱吧。
“老天保佑,讓殺手先去找我媽。”
一分鐘內,沒有聽到蛇的嘶鳴,他可就要無腦沖了
噗通,噗通。
強烈的愿望匯聚在心臟中,這份意志甚至讓還在休眠期的夢魘之心仰臥起坐了一下。
距離幾排的位置,沈知屹神態鎮靜,似乎感應到什么。
這霧氣對他很不友好。
沈知屹封印力量進入副本后,本身就容易犯困。外加上一輪強行撥弄懷表指針,逆向改變時間流速,進一步對身體造成了負荷。
此刻,沈知屹和周祁安想法是一樣的。
讓殺手去找周母吧。
在控制方面,那個女人的能力會是絕殺。不然一旦他過度使用能力,很容易不小心夢里殺了殺手。
可惜他的運氣也不算好,迷霧中腳步聲正在接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