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提袋的底面在滴血,人頭猙獰地立在里面,控訴著自己的死不瞑目。
周祁安提袋下地開門。
一陣陰惻惻的寒風飄入,他主動伸出胳膊遞過去袋子,黏膩的血液滴在雙方間的地面。
報紙輕輕往下挪動了些,僵尸垂著眼,俯視著人頭。片刻后,他緩慢地移動,報紙進一步下移,露出燒傷的臉頰。
“你殺的”
周祁安點頭,
報紙繼續下移,最后罩在了人頭上,連同手提袋在內,竟然在被泛黃的紙面一點點吸收。
周祁安連忙松手。
也就是這時,他看清了報紙上的一則報道他人體驗館違規經營,枉顧人命
據悉,他人體驗館非但沒有禁止有心臟疾病的顧客進入,反而打著溫馨體驗的幌子,故意引誘病人體驗
周祁安讀報時,原館主的人頭連皮帶肉,已經被報紙吞噬得一干二凈。
上面的字跡逐漸消失,又變成了一開始模糊看不清的版面,只有頂頭的豐都日報幾個字十分矚目。
“跟我,來。”報紙僵尸恢復了一開始的姿勢。
它的嗓音異常沙啞,每次說話時,語速緩慢,嘴里隱約還吐著黑灰。
“去哪里”
報紙僵尸沒有回答,繼續拖沓著腳步朝前方走去。
周祁安想了想,跟了上去。
走廊盡頭廁所的光芒,隨著報紙僵尸的接近開始忽明忽暗。
它的步伐雖然慢,卻始終沒有停下來過。就這么一路走進了廁所,直至快到最里面的隔間,報紙僵尸才停下腳步。
兩個葡萄干似的眼珠子,定定望著那扇門。
臟兮兮的門后,沒有馬桶,而是放著拖把掃帚等雜物,應該是保潔臨時堆放工具的雜物間。
“最里面。”報紙僵尸再次干澀地開口。
遵循它的話,周祁安移開外層的東西,終于在不起眼的犄角旮旯,看到一個畫著紅太陽的罐裝瓶子。
他很費勁地辨認著背后的產品介紹
紅太陽去污劑,能輕松去除任何污漬,不留下任何痕跡。
當初中年女人就是因為血跡被判定為殺死紋身男的兇手,善用這瓶去污劑,可以方便玩家洗掉身上的嫌疑。
就在周祁安拿著去污劑轉身的瞬間,腥味拂面。
陰影毫無預兆籠罩下來。
報紙僵尸就像先前吸收人頭一樣,同樣要用報紙再做一次人頭蓋飯。
周祁安應該第一時間使用武器的,但他此刻腦海中詭異地一片空白,像是思維被攥取了,整張報紙變成了一張燒焦發臭的人皮,朝他的臉上貼來。
周祁安拼命后仰著身子,傷口似乎在掙扎中裂開了點,疼痛刺激他找回了一點身體的控制權。
但下一刻,身體再次脫力,與此同時,眼前一片黑暗,先前那股子腥氣也聞不見了。
“唔”
觸感,視力,味覺和在他人體驗館時一樣,五感在消退。
周祁安忽然生出一個驚悚的認知。
難怪報社老板一定要求把人頭帶回,對方的報紙吃了人頭后,可以從上面吸收其他鬼的能力。
“臥槽”這能力過于逆天了。
報紙僵尸面無表情,手中的報紙距離周祁安的臉只剩下不到幾毫米的位置。
就在這張報紙即將徹底蓋住人面時,報紙僵尸身體忽然后仰。
一條猩紅色的領帶不知何時出現,正從背后死死絞緊那根僵白的脖子。
原本舒展的領帶越勒越細,幾乎要卡進喉管中。
“嗬”
報紙僵尸失去彈性的舌頭,擠壓下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