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逃出石刻。
那些被判定消極參賽的選手,魂魄似乎被禁錮在了石刻里。周祁安都能猜到,當人影逐漸凝實,他們就再也不出不來了。
淡淡的霧氣從石刻中涌出,無聲無息籠罩在周祁安身上。
錚
一聲琵琶的脆響在耳邊浮現,鬼女素手撥弄琴弦,嬌笑連連。
周祁安被突如其來的樂聲嚇得差點鯉魚彈跳。
“我美嗎”縹緲的聲音在靈魂深處與樂器一起奏響。
鬼女一邊彈奏,一邊扭動著身子。
“”
周祁安不知道對方是想塑造個什么風格,但不倒翁藥水的時效期內,自身免疫所有幻覺。這就直接導致此刻他聞見的腐臭的氣味,看到的是同手同腳的舞步,而鬼女的臉如酸雨澆灌的田野,堪稱印象派杰作。
“美。”他屏住呼吸,勉強憋出一個字。
鬼女笑得更自信了,目光深處又生出一抹怨毒,男人果然都是看臉的生物。
“來。”鬼女伸出手。
周祁安狀似癡迷地往前走了一小步,余光還在觀察著周圍場景。
摒棄多余的干擾元素,這里是燒烤店,以員工和吃食作為切入點最合適不過。
服務員正在上的菜被鬼女和一層模糊的霧氣遮擋,隔著幾米,始終看不清。
“來啊”
見周祁安一直不上鉤,鬼女喪失了耐心,抱著琵琶的那只胳膊肉塊在不斷脫落,露出森森骨頭。
不能等了。
周祁安決定越過鬼女,去看看桌上究竟擺著什么菜色。
迎合對方的呼喊,他緩緩抬起胳膊,似乎準備把手交過去。
眼看獵物就要到手,鬼女笑容重新變得猙獰燦爛。
“彈得不錯。”周祁安往鋒利的鬼爪里塞了兩張紙幣,話音落下,在鬼女發怔的一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后方長桌。
染血的冥幣無比冰涼,因為給的太少,太稀薄,差點被長指甲戳破。
半晌,鬼女回過神,整張臉因為憤怒溝壑更加明顯“我殺了你”
她哪里受過這樣的屈辱
幾米的距離,對周祁安來說不過兩個跨步,已然來到了長桌邊。
桌上的菜肴有先前見過的烤全羊,醉羊頭,羊雜碎像是剛被端上來,還冒著熱氣。
其中最上面多覆蓋著羊小腸,羊肝,還有羊肺。
參照物對比法永遠有用,周祁安回顧先前自己吃過的兩個盤子,他就是吃了羊小腸和羊肝比較多的盤子,嘗出了問題,以此類推,羊肺較多的盤子也不能吃。
“那就只剩下以羊心為主的盤子。”
一雙鬼爪穿破霧障而來,漁叉這種過于耗血的東西能不用則不用,周祁安無法準確判斷鬼女的弱點是什么,所以他做了兩手準備。
在桌上快速掃了一圈,最后找到反光的盤子對準鬼女,大喝“你自己照照鏡子”
鬼女既然一直在問美不美,應該很在意容貌。
不管這東西能不能克制她,周祁安相信多少是點有用的,而他只需要鬼女恍神瞬間。
果然,鏡中真實呈現的一切讓鬼女容貌焦慮了幾秒,周祁安抓緊這個時間俯沖,手中拐杖朝鬼女手中的琵琶打去。
他的速度奇快,鬼女想要下殺手,琵琶會被手杖打壞。如果鬼女想保護樂器,又想害人,最后會兩頭撲空。
擦身而過的瞬間,周祁安面色一變。
肩膀飚出一道血液,胳膊連皮帶肉被鬼女的指甲劃欄。
大郎,他們毒不死你。
不算指甲里的毒素,只造成了一點皮肉傷,鬼女想要再次出手時,周祁安已經徹底跑出了霧障。
最后一步邁出時,背后怨憤的視線逐漸消失。石刻墻壁恢復如初,只是抱琵琶的鬼女流露著無盡的殺意,直直望著回到閣樓餐桌旁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