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青年的神態變化,瓷娃娃空洞的眼神里涌動著一絲惡意。
對峙的沉默間,周祁安竟然直接轉身。
人說的話都不可信,更何況鬼嘴里吐出來的東西,不管鬼市管理者知道多少,他都需要先想辦法爭取到一部分主動權。
為了免責協議,對方肯定會叫住自己。
一步,兩步
周祁安皺眉,都走到二點五步了。
靠近門的一步就要落下,腦海里重新出現聲音。
這一次,瓷娃娃沒有繼續打啞謎,通體發青的白如同裹著層人皮。
“
從前,你來過這個世界,”瓷娃娃頓了一下,“不過當時你是逆著走的。”
周祁安收回往外邁的腿,聽到逆著走三個字時,一陣不受控的寒意直接蔓延到了腦海中。
縹緲的聲音像是一把鏟子,翻著什么東西呼之欲出,偏偏卡在某一段神經末梢,整個頭腦隱隱發脹。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是從副本盡頭走回來的人。”瓷娃娃將他的不適盡收眼底,“我能感覺到你當時的身體處于退化狀態。”
周祁安瞇了瞇眼。
副本盡頭應該是新世界,照鬼市管理者的說法,自己似乎曾經是進化者,然后又回來了
這些話周祁安只信五分,游戲不是隨便的游戲,怎么可能讓人自由穿梭
“內測時,最早通關的一批人自然是最優秀的,游戲很喜歡招優秀的人打工,”知道他的困惑,瓷娃娃一針見血,“這點你該深有體會。”
周祁安親歷兩個工作人員培訓基地,都是把玩家當原材料,然后進一步培養加工,最后上崗。
“通關人才所能接觸到的權限,不是一般的工作人員能比擬。你應該在那個時候找到了機會”
瓷娃娃忽然笑了“游戲就是有這點好處,只要你在規則內,哪怕泥鰍似的鉆漏洞,它也不會把你切成兩截。至于你為什么回來,答案只有你自己清楚。”
周祁安沒有說話,腦海中閃過下副本的經歷。
每一次他嘗試去卡bug的時候,游戲的確沒有多加為難。
高高在上的秉公執法,反而讓人找不到游戲本身的弱點。
那就像是一個高等文明對低等文明的俯視。
無形中,仿佛真的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周祁安感覺到了加倍的寒冷,偶爾加快的呼吸暴露了他并非看上去那般沉靜。
頭頓時像是針扎一樣的疼。
下一刻,他大步走到辦公桌前,拿出夢想鋼筆。
休眠期不影響寫字的基本功能,周祁安利落在免責協議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瓷娃娃正說得快意,似乎不明白對方為什么就直接來簽字了。
“你開始停頓了,后面說話的語速不自覺放慢,”周祁安擰好筆帽,手指看著比特殊的紙張還要細膩,“這代表你要說謊了。”
后面半真半假的話不聽也罷。
更重要的是,隨著時間拉長,頭太疼了。
類似種子強行在冰霜結層中破土而出,那是鉆心的痛楚。
周祁安直接將剩下的免責協議拿走,看似準備等玩家簽完再送回來。
一陣怪異的笑聲響起。
“看在你這么干脆的份上,最后提醒一句。”
“那些和你一樣,愿意響應游戲招募的人,自稱守門員。”
“他們啊”瓷娃娃想到了有趣的事情,放緩了語調“會主動為副本設計思路,以副本為斗獸場,讓玩家廝殺為樂。”
“這是
一群真正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