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年零十一個月并三十日之后,她和賀令昭就會和離,但今日是他們成婚的第二日,沈知韞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就驚動賀家上下,而且她確實也沒事。
因青芷和紅蔻都拗不過沈知韞,最后請大夫一事只得作罷。
賀令昭不知她們主仆三人在里間做什么,他到了外間之后,便嫻熟的往榻上一歪,翹著二郎腿繼續補覺了。
很快,侍女們便端著盥洗之物魚貫而入。
領頭的侍女上前請示“二公子,如今安平不方便再進來伺候了,您是要奴婢們服侍,還是您自己穿戴”
賀令昭雖然是賭坊和花樓的常客,但他院里卻十分干凈,平日里能近他身伺候的,只有兩個小廝。
賀令昭眼睛都沒睜,只不耐煩擺擺手。
這便是不用她們服侍的意思,領頭的侍女行了一禮過后,便帶著人去里間了。
青芷和紅蔻都是自幼就跟著沈知韞的,沈知韞還是習慣用她們。賀家的侍女進來之后也不搶風頭,只默然跟著身后,各司其職做著自己的事。
是以偌大的寢房里雖人影攢動,卻并無半分嘈雜之聲。
沈知韞更衣上過妝之后,外面的天色才蒙蒙亮。想著這會兒敬茶還早,沈知韞便捧了一盞釅茶坐在熏籠旁,看向賀家領頭的那個侍女,詢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靜蘭,見過二夫人。”靜蘭屈膝行禮。
她儀態婉轉柔和,觀其氣度,便知非普通侍女。
果不其然,沈知韞問了幾句之后,才知靜蘭的母親是侯夫人的陪房,靜蘭自己亦在侯夫人院中當差。
“二夫人您嫁進來之前,二公子院中只有小廝,夫人見奴婢還不算蠢笨,便將奴婢幾個分派過來服侍您。”
靜蘭說完后,她身后的六個侍女挨個兒上前行禮。
沈知韞認過臉之后,又將目光落在靜蘭身上“你既從前在婆母院中當差,那可知婆母平常何時起”
“回二夫人,侯爺在府中時,夫人都是寅時末起。侯爺不在府中時,夫人一般都是卯時二刻方起。”
沈知韞輕輕點頭,之后又問了府里其他人。
雖然她跟賀令昭約定好兩年后和離,但在和離前,她需要日日同賀家人打交道,所以多知道些不是壞事。
靜蘭悉數說了,沈知韞讓青芷給她們賞了喜錢。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見時辰差不多了,沈知韞才問起賀令昭“二公子呢”
賀令昭從這里出去之后,就不知道去哪兒了,但是他們該去前廳敬茶了。
“奴婢剛才進來時,二公子正在外間的榻上補覺。”
沈知韞“”
他一個咍臺聲響了一晚上的人,有什么臉補覺
賀令昭趴在榻上,正睡的迷迷糊糊時,突然覺得有道冰冷的目光在望著他。他下意識睜開眼睛,就看見了一片緋色裙角。
賀令昭視線順著那片緋色裙角上移,然后就看見了一張清麗的芙蓉面,以及一雙泛著冷意的清眸。
賀令昭“”
這起床氣還沒消呢
“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去敬茶了。”沈知蘊撂下這一句之后,轉身往外走。
賀令昭嘖了聲,揉著脖頸從榻上起來,搖搖晃晃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