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踹把他踹的腦子突然靈光了,殷珩站起身來,走到蕭云錚面前,將信將疑道“方才我說根據傷口判斷,刺中齊越之人是個女子,你不會因此懷疑上昭懿了罷”
蕭云錚不言。
“不可能,我又不是不了解這個侄女,除了性子嬌縱跋扈了些,身體柔柔弱弱的,哪里有這樣大的本事。”
“昭懿自從被她皇姐在隆冬天里推下寒潭,救上來后病了許久,身子一直不怎么好。那齊越何許人也,齊聿白的左膀右臂,武功雖說遠不如你,但也絕非尋常人能制服得住的。”
“隆冬天里推下寒潭”蕭云錚察覺到什么,“什么時候的事,我為何不曾聽說過。”
殷珩壓低了聲音“后宮里的齷齪事有損皇家威名,怎能輕易傳至宮外何況兩個都是皇兄的女兒,皇兄雖心疼昭懿,責罰了玉嫻,可再怎么罰總不能把玉嫻也推下隆冬潭水里泡著罷”
“總之,我不覺得昭懿有這樣的本事去殺人。”
皇城司事務繁忙,殷珩歇了會兒,交待清楚一應事項便離開這處,去逍遙快活了。
“主子,您吩咐的事屬下已去查探了。國公府府兵、您麾下武將中,并無一人在公主遇刺那幾日離開過盛京。”霧刃道。
蕭云錚眉間緊鎖。
有一事殷珩不知,故而驗不出,可蕭云錚自己心底再清楚不過。
蕭氏族人自小所習的身法密不外傳,同外界的招式皆不相同。
故而他在看清齊越頸上那處致命傷的第一眼時,便認出那人刺出匕首時所用的正是蕭氏的刀法才會造成的創傷。
可霧刃查遍國公府并軍營上下,也無人私自離開過盛京。
不是蕭氏中人,卻習得蕭氏的身法。
這樁案子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霧刃結合殷珩留下的驗尸單上內容,猶豫問道“莫非,真的是”
“不是她。”
蕭云錚不待霧刃說完便否決。
“初見公主時,我便借著教她握刀的理由試探過了,公主不會武功,習武之人不會有她那樣的身體。”
蕭云錚頓了頓,想起殷珩方才的話。
“她的身體太柔弱了。”
“可是,會用蕭氏身法之人還是個女子”霧刃皺眉,“世上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存在嗎。”
蕭云錚合上卷宗,道“再去查,三日之后若仍毫無頭緒,便通知宿刃,允他動手。”
“是,屬下這便去辦。”霧刃領命下去。
稟告公事的人都退下了,只留蕭云錚一人,堂內便瞬間靜了下來。
空蕩蕩的房間內只余蠟燭燃燒聲劈啪作響,桌案上擺放著積累成山的文書卷軸,墻壁間映照著昏暗光影,燭火搖曳其中,若鬼影躍動,看得人心慌。
皇城司履刺探監察之職,行掌管宮禁諸事,一貫如此森然肅穆。
蕭云錚望著香爐內裊裊升起的白霧,微微有些出神。
煙霧朦朧,繚繞不散,不知為何,他腦海中竟浮現出一人身影。
“殷靈棲。”他輕聲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