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主的話,是左手。”
左手好左手
殷靈棲拿濕了的帕子用力揉搓手心,口中無聲重復念著。
臟,好臟
心底越來越煩躁,萌生出一種沖動。
她盯著齊聿白那只骨節分明、白凈細長的手,暗暗想著,這么好看的手,這樣能寫就一手好字的手,長在齊聿白身上不取來觀賞真是可惜了。
總有一天,她要把那只手剁下來,裝進雕琢精巧鑲嵌金玉的匣子里,送到齊聿白眼前,逼著他看,讓他也陪自己一同欣賞。
憎意如野草自心底恣意瘋長,手下揉搓的力道越來越大,眼看著小公主一雙白皙柔軟的手被揉搓地發紅,宮人心疼地直叫喚,忙將殷靈棲的手按住。
“乖乖,咱們心下有什么怨氣對著別人發泄呀,何苦來折磨自己呢。”
“我不折磨自己,我只是嫌臟。”
殷靈棲已經冷靜下來了,便不再動作,她冷眼看著方才那一會兒功夫被齊氏的人強行救上岸的趙禧,抬腳走了過去。
趙禧灌了一肚子河水,倚在路邊半死不活的,他渾身濕透了,冬日寒風一吹,冷得耷拉著腦袋瑟瑟發抖。
“趙公子,怎么樣”齊聿白抬手示意下屬給人披上大氅保暖。
“唔,長公子”趙禧腦袋恢復了幾分清明,望著齊聿白“哇”的一聲哭著撲到他身上將人緊緊抱住,嚎啕大哭
“長公子,是她就是這個和你定了婚約的公主是她指使人把我推下河的她這個惡毒的人,白瞎了一副仙女模樣的美人皮囊長公子,你,你答應兄弟,來日娶她過門,一定幫兄弟好好教訓她教她”
“教訓誰”
齊聿白暗道不好,早在趙禧話一脫口那刻便想捂住趙禧的嘴,可是終究還是慢了一步,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被殷靈棲聽到了。
趙禧身上穿著的棉襖都濕透了,齊聿白挨近他只覺冰冷,他推開趙禧,站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著。
不料他方一起身,殷靈棲便走上前來。
“右驍衛。”她面上仍掛著溫柔的笑,輕聲喚道。
“微臣得令。”
右驍衛為首者抬腿便朝窩在岸邊的趙禧一踹。
趙禧冷不丁挨了一腳重的,還沒緩過氣便又順著斜坡滾下去,墜進冰冷的河水里。
“昭懿你又在胡鬧什么”齊聿白大驚。
“本宮胡鬧”殷靈棲眼睫微微垂著,遮住眼眸,瞧不出她的真實情緒。
“本公主肯饒他一命,他不思悔過,緩過神來便要咬本宮一口,你說,本宮應該做什么”
殷靈棲走到岸邊,平靜地注視著痛哭流涕在水中掙扎的那人“你,上來,本公主現下允你上來。”
“只要你能順利爬到岸上,本公主便放過你。”
“還不謝恩”齊聿白眉頭緊皺,厲聲喝道。
“謝謝公主饒命之恩謝公主饒命之恩”趙禧狼狽地爬上來,一身泥濘,冷得直打哆嗦。
趙府府丁沖下去扶住主子,一主一仆互相攙扶著,好不容易爬上來,自岸邊剛一冒頭
“咚”
小公主漫不經心瞥了一眼,右驍衛心領神會上前又是一腳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