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已經被處理過了,但血痕猶在,深可見骨的爪印仍在不停地往外冒著血。
她愣在了原地,雙腿發軟身子也很快跟著軟了下去,但這一次沈確沒有過來扶她,而是任由李楚玥跌坐在地。
暈眩感再次襲來,李楚玥單手撐地支撐起了自己的身子,另一只手狠狠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迫使自己保持冷靜“陛下,姑祖母怎么樣了太醫怎么說”
“來人,先將縣主扶到偏殿去歇息。”皇后皺眉看向李楚玥,又看了看正心急如焚的皇帝,鳳眸微瞇,下令道。
“你先去一旁歇息,太醫們正在想法子,太后會沒事的。你有血暈之癥,別在這候著了。”焦急萬分的皇帝也停下來來回踱步的腳,看向李楚玥。
她猶豫不決,被宮女攙扶了起來,既想留下來陪太后,又不敢在睜眼去瞧她。
那道傷口之前瞧著不深,眼下太后身上繁復的宮裝褪下,將那道傷口暴露出來,才真的叫人觸目驚心。
也不知那畜牲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鋒利的爪子劃破了太后的衣物又掀起了她的皮肉,傷口深可見骨,皮肉外翻。
她便是連在腦海里回憶一次,都覺得心驚膽顫。
“玥玥。”
一道蒼老無力的聲音自榻間傳來,太后趴在床榻上,抬起一只手無力地撥動了一下床幔。
“姑祖母。”李楚玥根本顧不上自己此刻正腿腳發軟,連忙朝那邊撲了過去。
太后氣息不穩,既艱難的喘息了幾下,才慢慢開口道“別怕,哀家死不了的,不瞧見我們玥玥做太子妃,哀家不死。”
“母后,您別說這話,什么死不死的。”皇后眉頭緊皺,也跟著走了過來。
皇帝到沒急著上前,卻也開了口“太醫們正在想法子,您不會有事的。”
這話他說著有幾分心虛,但他不敢往其他方面想。
方才太醫來處理傷口時便說過,這傷若是在年輕力壯的人身上,或許將養個一年半載便可痊愈。可太后年事已高,又有舊疾,稍有個不慎,恐怕就是兇多吉少。
且不知那畜牲為何突然發了瘋,是不是早已身患瘋病,太醫院院判說這畜牲若是得了瘋病再傷了人,會將瘋癥傳給人的。因此,太后的傷,格外難辦了些。
她金尊玉貴,太醫們也不敢用猛藥,只能保守治療。
“哀家沒事,哀家的身子哀家知道。”太后的聲音有幾分啞,說起話來氣息不穩,語氣卻是故作輕松的
。
“母后,您不該撲上來救朕的。”聽到太后故作輕松的語氣,便是往日里從不在人前露情的皇帝也難免動容。
他站在皇后身旁,眸色暗了暗“兒子還年輕,便是受那畜牲一掌,也不礙事的。”
太后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
“皇兒這說的哪里話,不論你如今幾歲,又是什么身份,你在哀家心里永遠都是那個需要哀家庇護的孩子啊。哪有母親不保護孩子拋下孩子自己躲了的道理”
皇帝啞然。
他年幼失母,原是后宮中最不起眼的皇子,是太后將他接進了自己宮里,撫養他長大。而后,又去先帝那替他求得了親王之位,再后來將這天下九五至尊之位也給了他。
他原以為,太后不過是覺得他好拿捏,好掌控,為了李家才會苦心孤詣地栽培他。